像洪流中的大手,隨時能將她拉出人潮。
“我要謝謝薑翠郎。”她鬆鬆抱住鄺毓,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才讓我遇到你。”
可惜,給薑玲瓏與鄺毓的兩人世界,比計劃得要短。
這頭溫順的小鹿剛剛才在自己懷裡埋了不到幾息的功夫,司賢衝了進來。
鄺毓眼睛剜過蘇瑾僩,意思他守門隨意,辦事不力。
蘇瑾僩的功夫哪裡比得了司賢。他抬手掌風一破,殿門自己就開了。
自然。自家妹妹眼裡對著另一個男人的綿綿情意還來不及收,被他儘收眼底。
妹妹是靈氣可人的好妹妹。
就是邊上這男的,有點費眼睛。
“二哥,怎麼了?”她看司賢足下帶風,滿目毫不克製的怒意,聯想到他說回櫃子這件事。“是櫃子,惹你了?”
“你聽我說。”他的情緒從來都把控極好,現在卻是又怒又躁,抬手又是一陣掌風,身後殿門應聲合上。他快步拿了把椅子往薑玲瓏身邊一坐,順便將鄺毓往外邊擠了擠。
“我把自己反反複複關進偏殿內室的衣櫃裡,終於想起來了!”
他音色難掩激動,卻是儘力壓著嗓子,“有兩次落鎖的聲音!兩次!那晚母妃一進屋就從裡邊鎖了門。然後和我說玩捉迷藏。
她跑進內室,蒙眼數數。我就直接抱著洛兒直接找櫃子躲。接著就躲進了門口案邊的外衣櫃子裡。
我把櫃門隙開一條縫,從裡麵張望,想看看母妃會從哪裡開始找。
卻看見窗戶紙上伸進了一根指頭。
那是女人的蔥指。
接著我就看見破開的窗戶洞外,有一粒瞳仁圓睜著往裡窺視。
緊接著它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清脆的落鎖聲。
母妃立刻找到我,將櫃門打開,告訴我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並且今夜過後,將此事忘掉。
之後,我便一直待在櫃子裡。”
司賢氣到顫抖,萬般自責,“我怎麼就會這般聽話,當真就忘記了!”
“我那夜分明就見到了她!”他拉著薑玲瓏咬牙切齒,“她特意來王府,就是要將母妃囚在室內讓她無處可逃!趙蒔曦,從一開始就想要取母妃而代之!!”
他忘記了細節,卻對當夜驚駭的感覺無法忘卻。
他也可能出於內疚,而選擇淡忘當晚每一處感官帶給他的危險信號。
可那一粒瞳仁,卻留在了他記憶的陰影裡。
難怪他會怵她。
薑玲瓏回頭看了眼榻上從虎賁殿送來的抱枕,那等人長的枕子好像長了對鳳眼,在朝她靜笑。
真是,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