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娘娘是陸濤回來和他講的。
獄裡不知為何,大夥兒都這兒叫。
仙子娘娘。洛河娘娘。
後來進了大牢,聽那些獄卒、重犯無事閒談的時候,才了解她為了救穀悍王,也是將腦袋彆在褲腰帶上過的。他向陸林保證,韶華郡主是個忠義的好人。
可好人還是會要他的腦袋。陸林心裡叨念,誰讓自己有錯在先。
“好冷。”薑玲瓏不痛不癢地嘟囔了一句,順手指了指陸林,“陸少爺,勞煩添塊炭?”
她同鄺毓等了差不多有一個多時辰。
雲錦寫了七頁的紙,等乾後一並交給了薑玲瓏。等她細細看完,那邊陸濤也在收筆吹墨了。
他做得事多,字也洋洋灑灑,寫了近二十頁。有名有姓,有時間有地點,樁樁件件皆有因果,有株連成線。
他還在每一頁上蓋了自己的私章。
認罪認到這種程度,也是相當豁得出了。
薑玲瓏接過手來,也是一一細看,讀完,她讓鄺毓推她去案邊,將這合共小三十頁的稿紙按順序疊在一起,然後鋪在桌上用手輕輕一擼。每張紙頁的邊界都露出了一小條來,極有層次,又十分規整。
她從內封裡取出那枚錦囊,解開繩結,伸手往裡掏,取出一枚印章來,“陸濤,借你紅印一用。”說著就將從錦囊裡取出的印章拓在紅印上,再一次印在紙頁邊緣,約摸五張一印,敲了六次,最後兩張分得開些,也敲了個滿印。
陸濤探頭過去一看。
紅印正中,一個崢字。
竟是王上的私章!
他又給跪了下來。
“怎麼?”薑玲瓏蓋完收起,看陸濤又跪,麵露不解,“不是玉璽,也要跪嗎?”
廢話,怎麼不要。就是見了禦用的鞋襪,那也得跪拜行禮。
畢竟他們不是洛河娘娘,可以直呼王上名諱。
“行,那你們看著起身吧。”薑玲瓏湊近吹了吹,待紅印乾透,便收起來。
兩人出了殿門,輪椅推在廊下。
遠處虎賁殿餘煙未儘。
薑玲瓏轉頭就將紙稿抽出來,遞向鄺毓。
並露出狡黠一笑。
一副,你快誇我,的臭屁表情。
鄺毓失笑,俯身接過,手中稿紙豎起,恰擋著兩人麵容。
薑玲瓏彎眼,他在稿紙後,還了她一記綿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