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這麼告訴他的。
除了薑玲瓏,沒有人聽見他的呢喃。
她拍了拍他的背,“你用心看,回去以後畫下來。可以寄給她。”
司晃回頭瞧她,話在他腦袋裡又過了一遍,他重重點頭,又回過頭去看點燈,這一次眸底沉光,看得認真。
白傾顏依約去了樂坊。
大家都在。
昨天喝得儘興,今日他來,更是好酒款待。
舞樂依舊,安排的是鮮美山珍。
若說有什麼可惜,大概就是他一來,所有歌舞都黯然失色。
朱紅色的袍子往鄺毓身側一坐,就像兩個世襲罔替的王爺,避世而居,把酒言歡。
白傾顏挺喜歡鄺毓這人。
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像個正常人。
但是他也不待見鄺毓。
主要是他看薑玲瓏的眼神,讓他想到莫央看那個病怏子的模樣。
嗐。好氣哦。
他咕嘟咕嘟大口喝酒,然後拉著薑玲瓏行酒令。
“你長得好看,你肯定也苦。”他自行將薑玲瓏納入自己陣營。
“以前苦,現在就甜了。”薑玲瓏知道他說的苦不止是愛而不得這麼簡單,低聲朝他敬酒,“公子以後也會越來越甜的。”她笑著率先飲儘,“祝我們苦儘甘來。”
“苦儘甘來!”白傾顏笑得張揚,仰頭舉杯。
薑玲瓏三杯下肚,趴在桌上不動了。
鄺毓便抱著她先回了院子。
橙月照舊操心著其他人,跟著廚房煮了醒酒湯,樂坊裡笑聲不斷。
第二天薑玲瓏頭痛醒來,睜眼見著的是橙月一張俏笑的臉。
“莊主送客去啦,奴婢先伺候著。”她笑盈盈地端來醒酒湯,“主子您這酒量,下次可不能這麼喝了。傷身的。”
薑玲瓏知錯點頭,將醒酒湯喝完。
“婓公子走了?”
“走了,說是既然辦完了事,眼下人命關天,還是儘早啟程。天一亮就走了。”
“……”那兩個人,她都想親自送送的。當著橙月的麵,心裡覺得遺憾,嘴上卻說,“就他酒量好。”嘟噥一句一語帶過。
橙月是個純良的孩子,心裡也舍不得分離,相處這麼久大夥兒都對禾悠然有感情,她要一說,免不了讓丫頭難過。
“哦,但是禾醫師讓我留了信給您。”橙月說著收回湯碗,遞上一封封了口的信封。
麵上寫著鄺夫人親啟。
是禾悠然的字跡。
她心中一動,小心拆開,抽出信紙展開。
一眼看完,氣笑著將信紙摔在被子上。
“就這點東西,還封什麼信封啊!”
白期待他會煽情一把。
橙月好奇,湊過去看,折痕工整的信紙上還留著墨香。
上麵四個大字:“青山綠水!”蓋著禾悠然的私章。
底下還有一行飄逸的柳體,“有空來玩!”蓋著的私章上刻著一個顏字。
來玩,來玩,來你們暴君眼皮子底下玩嗎。
薑玲瓏氣鼓鼓地將信疊好,重新塞回信封,起床就穿著中衣赤著腳下地,先將它放去梳妝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