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子性子直,管著內廚正好。”施有為向薑玲瓏解釋。
“對,我講話比較直,有時候得罪客人,待在內廚管管夥夫和下人正好。”施夫人也是笑眯眯地跟著他的話說。
兩人輕輕倚在一起,正好是旁人見了不覺得膩歪,而夫妻倆一轉頭就幾乎能鼻息相聞的距離。
恰到好處。
薑玲瓏便請兩人坐下,將她路過驛站,看見一對等著女兒的老夫婦的事情同他們講了一些。
說完兩人唏噓。正好鄺毓帶著司晃下樓就聽見施有為感歎著,替兩位老人惋惜。
“這事兒幾乎城裡人都知道,但是愛莫能助助呀。
最近倒是沒怎麼聽說山匪的事了,前段時間,也就上個月?聽說他們還擄了一批女子。”施有為搖頭,心裡不忍,“東南麵那裡我們尋常是不會去的,山匪經常就在那邊出沒。好在我們生得是個兒子,不然也整天提心吊膽的。”
“我們聖青也是,聽說這事難過很久,還偷偷跑去城郊,跟邱先生一起去過山裡。被人亂棍打出來,回家躺了好幾天。邱先生人善,再不肯讓他幫忙一同尋女。”施夫人感慨,倒不像有多心疼兒子被打,反而是操心邱老先生一家。
薑玲瓏麵露疑惑。鄺毓將司晃抱坐在凳上,再替薑玲瓏斟了半杯茶,放去她手裡。施有為見了忙提了茶壺,替鄺毓斟茶。
“哦,是這樣,”見薑玲瓏疑惑,施夫人道,“邱先生是聖青的私塾先生,從小教他,這孩子考得進士的時候第一個告訴的就是邱先生。連我們倆都是他拜謝過先生之後,回來才知道的。邱姑娘我們也熟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城南有條孤兒胡同,她時常去幫著照顧孩子給孩子們教書,這些城裡人幾乎都知道,人美心善,活菩薩一樣。唉。”
“偏偏喜歡官家的人。”
施有為掃了自己夫人一眼,施夫人立刻知道自己又失言了,趕緊止了話頭,起身去後廚看著了。
“內子就是這性子,心眼裡容不得沙子,倒不是故意要說人長短,二位莫要責怪。”施有為替她解釋。
“無妨。”鄺毓笑道,“內子也是,說的都是光明的正話,便是讓她說說也無妨。”他說著淺望了薑玲瓏一眼,“反倒是覺得有趣。”
“那是。”薑玲瓏順著鄺毓的竿子往上爬,她有太多想要了解的了,就接著問施有為,“官家人不好嗎?為什麼施夫人說起來是這樣的態度?”
施有為搖了搖頭,也替邱蓉表示遺憾。
他想說營商的汲汲營營,多是計較,隻向著錢看。
可一想自己東家在邊上,又覺得說出來有失偏頗和妥當,便沒說下去。
“我聽二老說,邱姑娘出嫁後,夫家待她很好,她相公也很珍惜她?”
施有為頷首,“大少爺確實是對邱姑娘疼愛有加。”說完卻是欲言又止。
薑玲瓏看出這個施掌櫃和玉螭的王掌櫃性格不同。
他也心善,但謹慎得多,不太習慣與人聊些彆人的閒話,也儘量不對人評頭論足。
薑玲瓏靜候,等他再多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