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見著對座喝茶的兩人,先是一愣,接著兩眼放光一般朝鐘磊璨笑,“是不是這樣,我就說你肯定會喜歡郡主的!”
鐘磊麵上一僵,耳尖一紅,咳了一聲,便放下茶杯,朝兩人行禮之後,便揪著薛安的領子將人拖上樓了。
薑玲瓏這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
搞半天,原來鐘磊是在吃她的醋啊。
她哭笑不得,抓著鄺毓的袖子給自己擦眼淚。
“金鬼的軍參,也太可愛了吧!”
鄺毓歎氣,打橫將她一把抱起。
“五十步笑百步。”他挺直腰板,將人也帶去樓上。
薑玲瓏一覺睡到傍晚才醒。鄺毓正神清氣爽地在床邊看書,見人轉醒,才合了書本朝她溫聲,“起的了嗎?我們今夜可能就得出發。”
薑玲瓏瞧他麵色是瞧不出什麼情況了,但見他這麼說,猜測是有什麼變故。
“發生什麼事了?可是見彌他們怎麼了?”
見彌先行,他一船子上還有蘇瑾僩,橙月和司晃。
“不是他們,”鄺毓搖頭,“是曌王。”
薑玲瓏顰眉。
“昨日曌王同平王微服出宮,遭人行刺。”鄺毓說完又拍了拍薑玲瓏的手,“人沒事,刺客也抓了。”
薑玲瓏見他說完卻依舊目色深沉,覺得還有隱情,便不急著說話,等他繼續。
果然他沉聲開口,嗓音有些疲憊,“那刺客供認,是綺羅坊派去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一定是衝著我來的,”鄺毓扶她起來,替她打水擦了臉,“曌王因為顧及平王和城中百姓,沒能放開手腳,稍負了些傷。至少此人離間的目的,能夠確認。”
梁以安的逸兵不是為了保護他才建立的,也不會在人前現身,出事的時候大半逸兵都在執行各自的任務,還有幾個被派去城郊保護粱書言。他一時不察,才會受了傷。
鄺毓見過梁以安的身手,對他受傷感到意外。更意外的是,他這是為了保護平王才受的傷。
但這些話,他沒說。
“既然是微服出宮,怎會這麼容易被人盯上。”薑玲瓏起身寬衣,再是簡單地紮了頭發,“若不是他身邊有奸細,便是自導自演了。”她說著就開門往外走,回頭卻見鄺毓還站在床邊。
“不是著急嗎?不走嗎?”
當然著急了。
局勢不明朗,兩個孩子都還在他手上。
但鄺毓沒料到,“自導自演”的猜測會從她口中跑出來。
薑玲瓏雖然一直和梁以安保持距離,也厭惡他的利用和欺騙,但鄺毓知道在她心裡,梁以安仍舊是有分量的。
所以她才會選擇讓逸兵將平王接走。
他在她麵前說到曌王時,也會稍稍擇言。
沒想到她自己卻能這樣坦然地說出猜測。
以梁以安的頭腦,自導自演是很可能的事,但薑玲瓏這樣說出口,態度就截然不同了。
鄺毓竟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地,偷偷鬆了口氣。
“走的,”他拿了罩衣出門,“我們坐馬車,會顛簸一些,但方便探子傳信。”
薑玲瓏頷首,二話不說就跟著他一同下樓。
薛安已經備了馬車,一行四人外加兩個車夫,兩架馬車,在日月交替黃昏暗幕之時,一前一後,駛離菡萏,往王都霖羨,揚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