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劉青山張嘴,江軍指著孟慶歎了口氣,愣是沒憋出半個字。
孟慶伸出舌頭,舔了舔左嘴角一顆因為上火生的暗瘡,不好意思笑道“嘿嘿,師傅,沒事,道歉嘛,先洗脫嫌疑再說。“
“你……”江軍隻差沒氣岔了,心底直接就翻江倒海,“不會說話,給老子閉嘴”。
“還有你,給我過來。”
“哦~!”江曉薔拖著長長的尾音,蹭了蹭腳底板,不情不願地嘟起嘴走了過來。
“還不叫人。”江軍瞪了江曉薔一眼,作勢欲打。
江曉薔嘻嘻一笑往後跳開,朝眾人鞠躬,“各位叔叔伯伯好。”
“我那不爭氣的女兒,剛從廣警學院畢業沒多久,讓大家見笑了。”江軍的語氣可是一點都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隱帶顯擺。
“看看人家,虎父無犬女,衣缽家傳,你呢,你呢……“賈瑞和借機發飆,對著賈行雲指桑罵槐。
“二叔,彆鬨,先辦正事。”賈行雲望了望青澀未脫,發育超綱的江曉薔一眼,腦中浮出十六字。
巍巍峰巒,高不可攀。
崇山峻嶺,曲徑通幽。
江曉薔沒來由心裡一跳,抬頭迎上了賈行雲的目光。
嗯?
這眼神?
我就嗬嗬了。
江曉薔裝作看風景的樣子,視線越過賈行雲的肩頭,不著痕跡掃向他的側後遠方,再慢慢收了回來,頓時在富二代三字前麵又加了一個無恥兩字。
“裡麵請,東西都準備齊全了。”蕭鶴引著大家直接邁入文昌閣內。
隻見頂頭上書文昌閣金黃三字,左柱聯書孝悌為心前賢垂典範,右柱聯書忠誠立世後輩仰高風。
堂前一雙側鏤空木雕棹歌屏擋,賈行雲眯著眼才念到“不數杭……”,就被賈瑞和輕輕推了一把,最終也沒看全,帶著遺憾繞了進去。
雖然陳宮公主墓出土的琥珀文物展,賈行雲看過不下數回,依舊被眼前所見震懾。
回廊四合,呈回字層疊擺放,數十玻璃罩內以木托為質,或立、或臥、或掛、或倚……,造型精細考究,色澤溫潤神秘,以暖黃為主基調的琥珀文物展品比之畫卷更美展現開來。
中心位靠左上首位置一處彆具一格。
原本擺放在此處的荷葉雙雁紋配飾連同玻璃罩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剩下橢圓凹窩木架孤零零的托著空蕩蕩的空氣,與四周對比,顯得落寞又違和。
“真失了?”劉青山聲音略帶顫音,疾走兩步,右手抬起,虛空伸展,咂摸下嘴,失望之色儘顯。
“老師,無妨,丟不了。”賈行雲快步扶住劉青山微微顫抖的身軀,細聲安慰。
嗬!
好大的口氣?
江曉薔不免腹議,獨一無二的文物說得輕鬆,你說丟不了就丟不了?難道在你房間找到的荷葉雙雁紋配飾是真的?
賈行雲不知江曉薔心裡的嘀咕,伸手朝孟慶道“麻煩你,孟警官。”
孟慶從右邊褲子口袋摸出裝有荷葉雙雁紋配飾的寶石袋,朝江軍望來,見他點頭同意,掌心托著遞給了賈行雲。
賈行雲戴上豐渚園負責人遞過來的一次性丁腈手套,左右五指對插指縫窩,再滑行相交輕輕扣握三次,扭了扭脖子,甩出幾聲悶脆的響聲。
他將擺放在長桌上的寶石袋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提起掂了掂,眯著眼左手拇指從下唇劃過,微不可察點了點頭。
“如何?”蕭鶴以考究的眼光審視著這個劉青山口中的傑出弟子,見他用最粗糙但又最講經驗的掂重法入手,不禁發出聲來。
賈行雲未出聲,雙掌呈托捧住寶石袋,雙手食指鉤進袋口慢慢扯開,再左手拖住袋底,右手伸進袋中,徹底將荷葉雙雁紋配飾拿了出來,細細打量一番,再次托在右手掌心中掂了掂。
這才點頭道“重量與真品無誤,造型無誤,外觀無誤,在自然光下呈現的色澤都相差無幾,仿得很真。”
“嗯,看來需要做進一步鑒定,你準備從什麼地方入手。”劉青山不知是顯擺還是考究,並未自己插手,而是像教導學生一樣引導賈行雲的思維。
“自然先從非破壞性鑒定手法入手,看看長波紫外光源照射下的熒光反應。”賈行雲未作任何思考,將荷葉雙雁紋配飾放在黑色紙張背景下,望向了桌邊的便攜式手持驗鈔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