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即收,賈行雲抱住淚眼婆娑的劉青山,雙臂越過他肩頭朝扶著韋世強一拐一拐走來的範曉紅揮手。
“菲菲,我沒事。”蔣飛拍了拍手中的機器,憨厚一笑,“它也沒事”。
“哦。”佟菲語有氣無力回了一句,白了他一眼,用兩人可聞的聲音道“說了多少次,彆我叫菲菲,叫我堂姐也行。”
“哦。”蔣飛低了低頭,掩飾眼中的失落。
“賈大少,你們是怎麼脫險的,說說看,你一定很英勇吧。”佟菲語轉身,調整語調,臉上掛出崇拜的神情。
賈行雲頭也不回,用加強的語氣回了句“都是蔣大哥的功勞”。
鬆開劉青山的懷抱,擦著他臉上的淚痕,哄小孩一樣的語氣“不哭不哭啊,沒事的沒事的”。
佟菲語討了個沒趣,心情煩躁,越看對著她傻樂的蔣飛就越不滿。
她抬腿踢了蔣飛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
蔣飛也不生氣,還把身子靠了過來。
“臭小子,欠收拾是吧。”劉青山心情舒暢,踮著腳揉了揉賈行雲的頭。
賈行雲順勢半蹲,給了他一個舒服的姿勢。
韋世強嘀咕一句“好像我們不是他親傳弟子似的”。
範曉紅掐著他的腰窩,想起來他還有傷在身,下手頓時輕了,低語道“不得不承認師哥長得又帥,多金多才,沒見佟小花旦一顆芳心早掛在師哥身上了嗎,要是沒有你,我也……”
“那讓我死掉就好了,救我乾嘛,走,走走走。”韋世強無名火起,推開範曉紅,轉身一瘸一拐。
範曉紅一頭霧水,脾氣也衝了起來,追了上去,還不忘扶住他的胳膊,數落道“你生哪門子氣,飛醋是你這麼吃的嗎,你看看師哥,再看看你,我是怒其不爭,知道嗎,有師哥做標杆,我們要努力,你明不明白。”
“煩人,鬆開我。”韋世強抽了抽胳膊,腳踝傳來劇痛,頓時停下腳步,嘶啞咧嘴。
“就不鬆,煩死你拉到。”範曉紅白了他一眼,臉上露出關切的神情,“怎麼了,又痛了?”說完,拿出藥瓶,倒出一顆止痛藥。
韋世強忍著痛顫抖著手接過藥片,掌心一送,脖子一仰,就著口水生咽了下去。
“不是很痛,就是有點癢,鑽入骨髓似的癢。你錯了沒?”
嗯?
範曉紅皺眉,看出我關心你,想占老娘便宜?
“喲,膽肥了啊,跟我玩花花腸子了。”範曉紅捏著韋世強的耳朵,假裝用力,“說,錯了沒?錯哪了?我有沒有說錯?”
賈行雲和劉青山相視一笑,暗道這兩小戀人,真是不分場合亂秀恩愛,不禁想到秀恩愛,死得快,想完趕緊搖了搖頭,暗道幾聲呸呸呸。
劉青山眉開眼笑,拍了拍賈行雲的肩膀,道
“前麵是一道人字形岔路口,石壁上到處都是畫和刻雕,剛等你們心急如焚,沒心思研究,既然怪物被你們消滅了,以你的嚴謹的辦事態度,暗道口應該堵上了吧,既然暫時安全,咱們一起琢磨琢磨這些壁畫,看看有沒有出去的線索。”
賈行雲點點頭,將頭燈照向了壁畫。
壁畫內容豐富,刻畫細致,線條分明,有些地方甚至還是橇雕手法。
眾人一路觀畫,一路討論。
劉青山指著一副祭祀行為的群體畫道“難怪塞石前麵的墓道石門上刻著酸與和?的圖案,你們看這裡。”
劉青山右手舉起,虛空劃過一片凸雕石刻,道
“我們恐怕理解錯了,石門上的意思不是酸與和?,而是冶鳥和普通的羊,墓主人為了增添神秘感和恐嚇效果,故意以酸與和?的造型示人。”
賈行雲雙手拇指對在一起托著下巴,食指擠在鼻翼上,以擤鼻涕的方式憋了口鼻息,道
“嶺南先民的圖騰極為豐富,羊、狗、龍、蛇、蟲、鳥等實物崇拜很常見,以羊為圖騰崇拜,源自先秦五羊南下遺穗州人。
《南越誌》記載舊說有五仙人騎五色羊執六穗禾巨而至,至今呼五羊城是也。
在思維方式上,嶺南崇拜五羊,五字有崇巫傾向。
花都彆稱五羊城,嶺南有五嶺、五指山等多個帶五字頭的古地名,現在都還有賣得不錯的五羊牌雪糕,都是因五是個神聖數字,它往往是由手指和足趾的數來確定。
《百越民族史研究》記載嶺南有手掌崇拜習俗,手掌崇拜和五羊崇拜,體現嶺南原始信仰中人的五指與圖騰動物的五趾的神秘互滲,是古代五指進位製計數法和仙掌崇拜的巫俗遺緒。
如此推斷,墓室內那種強化手掌,足尾的人形怪物就說得通了,墓主人似乎用了某種祭祀的方式造就了這種怪物,依此類推,這墓中應該有一處龐大到可以影響整座墓的祭壇。”
“嗯!”劉青山點頭同意,點著壁畫道“你們看這裡,這幅畫重現了當時祭祀的場麵,這名祭司著鳥服帽,圍繞擺放著斷手、斷足的祭台在跳巫舞。嶺南巫俗龐雜,史記中一段很少的文字就記載了三種巫俗,分彆為祭鬼、雞卜、厭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