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柒擺擺手,打斷孟慶,語氣平淡道“我不想在異國他鄉雙手沾染華夏人的鮮血,睡去吧。”
月小柒揮了揮袖口,朦朧之色的大廳突然起霧,明亮的燈光如日暈,朦朦朧朧,轉瞬就成了星星點點。
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槍支落地,人員撲倒的聲音漸漸響起,連成一片。
“曉薔。”賈行雲抱住軟軟倒下的江曉薔,摸了摸她的脈搏和鼻息,跳動正常,鼻息平穩,隻是昏睡過去。
“現在就剩下我們兩人了。”朦朧的白霧中黑影若隱若現,月小柒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
“第一個問題。”月小柒驅散周邊的白霧,兩人之間清明一片,她舉起手指,道“你是不是八部使之一。”
賈行雲將江曉薔輕柔地放在地上,給她擺了個舒服的睡眠姿勢,站起身來,整了整衣冠,淡然道“不是。”
“第二個問題。”月小柒臀胯搖曳,身姿款款,湊近賈行雲,圍著他嗅了嗅鼻翼,道“堂主是八部使之一,擁有特殊血脈,才可以驅動荷瓣蓮,你能驅動尋方令,血脈之純,比堂主更甚。”
現代人賈行雲自然不會相信所謂的血脈之說,一切不可解釋的東西都可以歸功科學,或許從小佩戴琥珀製品的賈氏弟子身體中都擁有過量的琥珀酸,碰巧激活了骨錢令的某些屬性。
他內心想著擒敵之策,臉上平靜無波,任由月小柒小狗嗅肉骨頭一般嗅著自己的身體,語氣平靜道“血脈返祖現象。”
“第三個問題。”月小柒挑眉輕笑,右手從賈行雲左臉滑下他下巴,彎手內抹,收回鼻尖嗅了嗅,複又用左手重複之前的動作,“你用的什麼沐浴露?”
賈行雲被摸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差點沒忍住荷瓣劍的奪體而出。
月小柒的話卻又讓他哭笑不得,他一度認為,月小柒清奇的腦回路如雜亂的線路一樣不是很順暢,時不時會打個結。
“你要尋方令做什麼?”賈行雲不想被月小柒牽著鼻子走,他岔開話題,托著骨錢令舉在眼前,並不擔心月小柒會突然暴起搶奪。
“與你何乾?”尋方令唾手可得,月小柒反而有點不真實的感覺,處於對印象中八部使的忌憚,她不敢輕舉妄動。
“你所說的尋方令就在這裡,來拿。”賈行雲胸前骨錢令紋身色彩斑斕,氣浪洶湧,連帶著掌心的骨錢令無風顫動,嗚嗚有聲。
月小柒不進反退,神色凝重,“拋給我。”
“來,拿。”賈行雲氣浪湧身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湖心島上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
無形的氣勢攀升,這形彆人或許不熟悉,但是月小柒很熟悉,這種感覺就如同麵對堂主趙猛。
月小柒眉鎖入心,內心打鼓,有些不明所以,突地臉色大變,銀牙緊鎖,咬牙恨道“你唬我?”
寒光乍現,月小柒雙手指縫之間突兀八把手術刀。
“死。”愁眉冷淡,月小柒含怒出手,一聲死字不帶半分煙火氣。
歘……唰……嗖……
月小柒揚手之間,八把手術刀如流星逐日,直往賈行雲射來。
八把刀,在賈行雲看來,猶如八輪圓月,銀輝耀眼,刺痛眼球。
賈行雲忍著眼珠爆裂的刺痛,呿的一聲,身體如雞蛋破殼,如蒸汽機噴薄,如沸水頂起鍋蓋。
賈行雲流著刺痛的淚水,雙眼赤紅,眼中一朵銀色的荷花乍現。
那把荷瓣造型的銀白雙弧刃骨劍嗡嗡作響,憑空展現在他身前。
砰砰砰……
八聲爆雷,火星四濺。
手術刀如折翼的飛鳥,如耗油乾枯的飛機。
八道銀光,化成八個銀團,落在地上再次發出八聲叮當聲響。
冰冷的紅眼。
賈行雲右手抓住劍柄,心隨意轉,轉身就是一擊風火輪轉大擺尾。
劍麵如一堵銀麵巨浪,驚濤拍岸,帶著呼嘯直往月小柒扇去。
月小柒後仰,動作行雲流水,連續三個後空翻,單膝著地,右手彈出一紅一黃兩個藥丸。
她輕念一聲哚,“爆”字伴隨藥丸相互碰撞,發出一聲爆響。
紅煙黃霧,燦爛了原本白茫茫的霧氣。
“魑魅魍魎,雕蟲小技。”賈行雲胸前骨錢令紋身流轉,陰雕空間處一皙白質空為骨,掐絲鑲嵌手法為案,陽覆似鳩帶牙的凸紋圖案輪轉,如水花鋪胸。
一陣“空空空”刺耳的聲音如晴天悶雷,賈行雲些許模糊的意識瞬間清明。
賈行雲扇動骨劍,如風車轉動,將紅黃之氣扇得四散。
“藥丸為引,你是要激發這枚嗎?”賈行雲左手攤開,一枚透明的薄片靜靜在他掌心流淌。
“你是如何發現的?”月小柒神情冷淡,擦去右手掌心的灰塵,一根根仔細抹去痕跡。
“說來也巧。”賈行雲好整以暇,“猶記得當初,龍川墓中動圖式視覺幻境中舞姬女子,下迷幻藥的場景,曆曆在目,與你方才抹我臉龐的手感頗為吻合。”
月小柒嗬嗬一笑,站起身來,拍拍手,道“那個幻境中的舞姬不是我,是小玖。”
“不過。”月小柒打了個響指,嘴角一抹詭異的笑意,“你也太小瞧我藥師之名了吧,難道月小尒沒有告訴你?我的藥,是有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