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魂,沒了。
攝魂奪魄血鴉笛,被骨錢令攝去了魂。
確切的說是通過骨錢令為媒介,被賈行雲胸前的骨錢令紋身攝去了魂。
賈行雲胸前的骨錢令再次變異,氣浪湧動,帶著血絲,本就五彩繽紛的紋身隱帶血紋。
一隻混沌的血鴉若隱若現。
雙翅以賈行雲的雙臂張開,鳥喙伸至脖頸,低頭垂首,直抵鎖骨。
那鳥尾穿過肚臍,直達小腹。
血脈膨脹間,血鴉變得璀璨,血脈變得更加高貴,血鴉似已不是血鴉,似金烏,似鯤鵬,似神鳥……
“天羅……”
月小尒的聲音遠遠傳來。
隨之而來的是從直升機上墜下的四具合金機器人。
用月小尒的話來說,這不是機器人,是傀儡,銘刻陣法的傀儡。
機器人四分方位,雙手交織出繁瑣手勢。
無形之力瞬間成型,比之巫嚕嚕的封印之力強大百倍的“四方牆”瞬息完成。
用合金做機器人,不製成可使用熱武器的兵人,卻打造成如站樁一樣的偶人,不知該說她暴殄天物,還是該說她量身定製。
本就沒有溢出絲毫的血霧在機器人的封印下,再度壓縮。
賈行雲吸收的速度再次暴漲。
“月小尒……月小尒……”
金黃骷髏艱難扭頭,發出混沌不清的發音。
月小尒聽在耳中,頓覺心遭雷電。
她奔跑前進,身姿矯捷,眼中露出疑惑,繼而不敢置信。
“鄭……虎……臣?”月小尒一字一頓,似乎這三個字古老得快生鏽,從她嘴中說出是如此艱難。
“月小尒……救……救。”金黃骷髏心臟位置已無血霧,隻剩灰白骨質的圓盤。
他全身瑟瑟掉粉,金色黯淡,現出灰暗的骨質。
他窮極一生,不惜以魂飼血鴉笛,反遭吞噬。
它融合高僧舍利,修得金佛加身,卻是畫虎類貓,不得要領。
金身,金身,終究隻不過是金粉飾身。
“去你奶奶的腿。”月小尒含怒爆喝,眼中老淚渾濁,踢起腳下的巫嚕嚕,射向金黃骷髏的頭顱,“要不是你從中作梗,賈似道的後人儘數是老身的血脈,賈小子喊我一聲老祖,我應得心安理得,也不至於現在這般,不尷不尬。”
金黃骷髏的頭顱滾落地麵,殘缺不全,上下牙磕碰著,發出無聲的低吼,似在叫著“月小尒……”
“鄭虎臣早翹辮子了,追了幾百年的血鴉笛,就是要斬了你的魂,留著你,就是個禍害。”
“彆以為我不知道血鴉笛開了靈智,老婆子我在緬北經營多年,早懷疑卡寨所謂的洽尼神器。”
“想當年,和賈似道帶著土司跟卡寨先民乾仗的目的,就是要封印血鴉笛,奈何兵荒馬亂,卡寨先民四散潰敗,血鴉笛下落不明。”
“今兒你非要往外蹦躂,收了你,呸,賈小子收了你。”月小尒火急火燎,說話不帶打頓,這一番話機槍子彈般速射而出,一口老氣憋得她老臉醬紫。
“赫……赫……赫。”月小尒雙掌杵在膝蓋的位置,彎著腰擺了擺手,氣喘如牛,“江丫頭,還不來扶下婆婆。”
“來了。”江曉薔盯著全身纏繞血紋,如被拉伸在半空浮懸的賈行雲,應得心不在焉。
“死不了,反而是大補。”月小尒揚了揚頭,再次低下頭去,催促道“情郎什麼時候不能看,等你兩結婚後,就相看兩厭,後悔都來不及。”
江曉薔心中老大不情願,一步三回頭,滿臉擔憂,被月小尒催的心煩意亂,“婆婆,你結過婚了”毛躁躁脫口而出。
月小尒猛地挺腰,瞪圓眼直愣愣的盯著江曉薔,腰也不酸了,口也不燥了,說話也不帶喘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