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錢令!
一頭小象,安安靜靜用長鼻卷著芭蕉送到嘴中咀嚼的小象。
韋世強瞳孔收縮再放大,下意識擺出的不是攻擊姿態,而是防禦手勢。
象背上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蝶花睡袍的無頭人,蒼白而修長的手中拿著一根青蔥茅草,正很有節奏地撩撥著小象的額頭。
芽芽眯著眼,拿頭去蹭茅草,歪著腦袋卷著白色唾沫滴答的舌頭,想要咬住茅草。
無頭女屍手腕輕點提起,捉弄著芽芽,似在釣魚。
這詭異又和諧的畫麵。
韋世強半邊骷髏身都有點僵麻。
按理說,人不人鬼不鬼的韋世強應該淡定才是。
但是,他淡定不了。
他親眼目睹無頭女屍騎著芽芽,指揮紅毛屍衝擊卡寨族人駐守的彆墅,如果數量足夠,絕對得手。
這些紅毛屍,比起龍川墓中怪物,或許沒那麼強,但絕對不差。
芽芽悠哉悠哉,無頭女屍悠哉悠哉。
完全沒把韋世強放在眼裡。
當然,無頭女屍沒有頭,更不會有眼。
這隻是韋世強的直覺。
他額角滲出細汗,喉頭蠕動,生生頓住,生怕吞咽口水的聲音會驚醒對麵。
韋世強心思急轉,慢慢挪動腳步後撤。
沒有動靜。
韋世強漸漸加大步伐。
哞嗚~!
芽芽端倪著眼,似嘲弄的神情,瞥了一眼韋世強,又慢條斯理卷起地上的芭蕉,細細咀嚼。
它在嘲笑我?
韋世強有些不敢置信,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前麵一人一象,輕鬆自在。
但是,在韋世強看來,卻是無儘的壓力。
要不要跑?
跑不跑得過?
韋世強內心備受煎熬。
想到,無頭女屍為什麼會盯上自己。
血鴉笛?
她想要?
韋世強的眼神閃爍片刻,漸漸堅定。
誰都彆想搶走血鴉笛,這是複活範曉紅的關鍵。
他內心漸漸平靜,後撤的步伐穩定而踏實。
一人一象,毫不關心,任由韋世強穩步後撤。
直至韋世強眼中的人和象化作黑點。
他轉身飛奔,一點也沒有想要回頭看一眼的欲望。
林深樹密,山風呼嘯而過。
眼見人跡小徑近在前方。
韋世強鬆了口氣。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漸漸放緩腳步,捂著肋骨處芭蕉葉包裹的血鴉笛,嘴角翹起苦笑。
“好笑,我就是個怪物,還怕什麼怪物。”韋世強嗤笑一聲,自言自語。
突地笑意漸漸凝固。
前方。
一人一象。
小象悠閒的咀嚼著芭蕉。
蒼白而修長的手中拿著一根青蔥茅草,正很有節奏地撩撥著小象的額頭。
韋世強大驚失色,茫然四顧。
發覺自己哪有後撤飛奔。
還在原地,一直都在原地。
韋世強後撤半步,又收了回來。
心中泛起苦澀。
這是什麼?
時光回流?
他晃了晃腦袋,排除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韋世強不敢動,一動不動盯著對麵的象和人。
時間漸漸流逝。
韋世強頭上的汗,彙集成小溪流淌。
那象還在咀嚼著芭蕉,似乎怎麼吃也吃不完。
那人還在撩撥著茅草,重複的動作,似乎經過精準計算,每一次都一模一樣。
既然後撤不了。
韋世強決定前行。
他動了。
卻不是他自己動了。
是被一隻蒼白而修長的手從背後穿過肋骨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