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門口,搗鼓啥呢。”劉青山係著花圍裙,搗著小碎步,端著盤清蒸脆皖,路過門口,往後退兩步,輕微後仰頭,“洗手,準備吃飯,咱師徒好好喝幾杯。”
“誒,好的,老師。”賈行雲雙腳踩腳後跟脫去球鞋,腳拇指夾著襪子前後撩去,一鼓作氣。
“喲嗬,紅標玻璃郎。”劉青山將魚盤放上飯桌,雙手擦著圍裙,迫不及待將賈行雲遞來的禮品袋拆開,打開木盒,抱起酒瓶晃動,湊到眼前笑得合不攏嘴,“紅膜封口,酒液色澤泛黃,酒花持久,純、真、正。”
賈行雲洗完手遲疑地從李婉欣手中接過兩片濕紙巾,擦著手掌,聞言道“優良泉水釀造,醬香醇厚,清冽味爽,入口舒適,回甜味長,最適合老師您的口味。”
“瞧把你樂得。”李婉欣擺著碗筷,剜了劉青山一眼,當真是風情萬種。
“讓人家小賈破費,你還真好意思。”李婉欣舉起手中的筷子,輕輕敲擊在劉青山手背上,“一看就不便宜,你得意弟子送的,留一瓶當珍藏。”
“對對對,我記得花都花藝國際15年春拍的時候出過,一瓶兩萬八。”劉青山抱著兩瓶玻璃郎,來回打量,歎息一聲,“可惜這種酒限量3萬瓶,喝一瓶少一瓶。”
“這麼貴呢,我還以為最多幾百。”李婉欣咋舌,恰到好處地拍著胸口,眼中泛起稍縱即逝的崇拜目光。
劉青山對李婉欣的反應很滿意,大為開懷,指著她向賈行雲介紹,“你們自我介紹過了,我就不囉嗦。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呃……”
劉青山老臉發燙,有些不好意思,拎著玻璃郎的酒瓶在桌上打轉。
“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李婉欣白了劉青山一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是你聘請的助理。”
賈行雲有些摸不著頭腦,救命恩人是怎麼回事。
“小賈,先坐,等下給你細說,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劉青山嗬嗬笑,滿臉紅光,充滿活力,邊往廚房走,邊吩咐,“婉欣,乾坐著怎麼回事,給小賈倒杯水呀,廚房還燉著花生豬蹄呢,應該熟了,我端出來,大家吃飯。”
“早倒好了。”李婉欣很會來事,不僅倒好了水,還清洗出兩個專門喝白酒的青瓷小口杯。
桌上的碗、筷、勺、盤、杯被她擺放得井井有序,一絲不苟,瞧得出來是個手腳勤快、心思縝密的人。
劉青山端上花生燉豬蹄,圍裙隨手往靠背上一搭,搓著手被李婉欣拍了一巴掌。
“吩咐小賈洗手,你自己洗沒。”李婉欣將圍裙拿在手裡,掛到廚房的掛臂上,順手清理完灶台才出來。
“你看,這手還潤著呢,不是剛洗過嗎,年紀輕輕,真婆媽。”劉青山開懷大笑,坐上方桌主位。
賈行雲坐在劉青山左手下,李婉欣坐在劉青山右手下,兩人對桌。
“來,滿上。”劉青山將玻璃郎推給李婉欣,補充道“放心,郎酒雖好,不可貪杯,我懂,我難得給小賈做飯,在家沒事。”
“知道了,看把你猴急的。”李婉欣倒酒的手勢很優雅,姿勢很嫻熟,一拿一放尤其自然,似帶著韻味,每一個步驟看上去賞心悅目。
賈行雲看得有些奇怪,但是哪裡奇怪又說不上來,李婉欣的動作挑不出半點毛病,精準得似乎經過千百次訓練。
對,是訓練。
倒酒的活看似粗糙,但是像她這般每個步驟都倒出茶藝的柔和感並不多見。
劉青山看著李婉欣,眼中欣賞的神情自然流露。
他臉上掛著微笑,嘴角的笑意起了一波又一波。
老師能走出陰影,活得自在瀟灑,看上去越活越年輕,不是自己心中所願嗎?
或許是剛從緬北那種地方回來,疑神疑鬼想太多。
賈行雲搖了搖頭,拋棄雜念。
“來來來,乾了啊。”劉青山舉起酒杯,小心翼翼虛捧著遞給賈行雲。
“老師,我自己來。”賈行雲趕緊站起,要去接杯。
劉青山拍掉賈行雲的手背,往下揮手,“坐下,拘謹什麼,這本來就是你家。”
“讓您住鬨市小區,真有些過意不去,送您紅花湖山莊彆墅您死活不去,那裡環境清幽,空氣又好,還能觀山遊湖。”賈行雲虛托著酒杯,待酒杯碰桌,這才再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