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如果沒有那一聲刺破雲霄的“唧~吼~”就更好了。
“唧~吼~”聲響,蟲豸噤聲。
密林之中,兩條帶節形如骨鞭的觸角啪地一聲,抽斷樹木,絞葉移木。
一頭小車大小,蟋蟀蟲王“白披袍”,躍林而出。
這蟲王威風八麵,長相異常漂亮。
一對觸角擎天,宛如鳳翅紫金冠上的冠羽。
長身籠的披袍大六架,白裡透金脊。
一身淡白金翅拖到鈴門,尖翅長衣筆挺貼身穿包紮緊。
臘燭紅牙鉗又粗又長,長滿密集的鋒利鋸齒。
六足粗壯,節指處高高隆起,倒鉤刺閃閃發寒光。
蟲王背上有一人。
這人跟賈行雲七風像,比之更加沉穩、成熟、穩重,帶著一股上位多年的霸氣。
霸氣的不止他。
還有他的打扮。
頭戴鋪霜耀日盔,上著一把青纓。
身穿釣嵌梅花榆葉甲,係紅絨打就勒甲條,前後獸麵掩心。
一把旋紋合金槍,數片鑿子鱗。
正是當代賈氏家主,賈行雲的老爸——賈瑞知。
獸王、蟲王剛一對眼,就盯上對方,各自的眼中露出瘋狂的戰意。
“你們就是我兒口中的長生堂?”賈瑞知的聲音不急不緩,問得隨意,站得輕鬆。
月小琉卻是如臨大敵。
她抵了抵韋世強的腰,壓低聲音,“促織牌可不止一隻蟲王這般簡單,小心。”
韋世強點了點頭,眼神堅毅,麵朝賈瑞知,“借促織牌一用……”
賈瑞知的眼神,說不清,有點看白癡的意思。
他嘴唇輕啟,似自言自語,“跟你糾纏不休的就是這等角色?賈行雲啊,太讓你老子失望了。”
遠在掛榜閣的賈行雲撇了撇嘴,朝畫麵中的賈瑞知白了一眼。
“捉郎將軍?”趙猛點著茶幾,不知在想什麼。
他活動活動脖子,盯著賈瑞知升起濃厚的興趣,“有意思。”
“不要用冷兵器時代的思維,揣測賈家,等下你就知道什麼叫沒意思。”賈行雲敲了敲桌,自信滿滿道“這局,你不僅會輸掉副盤,還會輸掉你的愛將,你還是想想拿什麼贖人吧。”
“言之尚早。”趙猛為之嗤鼻,“你以為獸群造這麼的聲威,是虛張聲勢?”
“聲東擊西,指望你招募的那些亡命徒?”
賈行雲一臉淡然,捧著竹杯在掌心轉動,“你不會以為假扮遊客闖向一線天的人,能對賈家構成威脅吧?”
趙猛身形微不可察一僵,冷哼一聲,“既然被你發現,我也就不藏著掖著,那群人,我定義為長生衛,身手還不錯,我不認為,沒了促織牌的庇護,你們守得下來。”
賈行雲歎息一聲,用賈瑞知看韋世強一樣的眼神,看著趙猛。
……
既為一線天。
聞如其名,峽穀狹窄。
兩側山峰筆挺,高不可攀,中間一條通幽徑,是抵達雲天海莊園內圍的第一道天險。
此時成群,看似互不認識的遊客,散漫而行。
細細數去,竟有百人之多。
峽口兩側,兩排長長的小店。
店員男女都有,有意無意觀察著過往的遊客。
遊客行至峽口,很有默契地在神鷹石前拍照。
人越來越多。
其中一人,站在高處,打了幾個手勢。
百來遊客突然加速,分批衝進不同的小店。
“進去,雙手抱頭,靠牆蹲著。”
“把自己綁上,彆逼我殺人。”
“老實點,跪下。”
“彆亂動,刀劍無眼。”
……
不同的小店,上演同樣的劇情。
遊客衝進小店,挾持店員。
他們凶神惡煞衝進去,綁了店員,就為換裝不走漏風聲。
長生衛為了帶武器進景區,的確動了不少心思。
每個人的背包中都是不同的組件。
此時,組裝在一起,居然是軍械。
煥然一新的長生衛,將綁手堵嘴的店員集在一起,留下幾名看守,馬不停蹄,奔進峽口。
擠在一起的店員們,神情輕鬆,甚至有人還打起了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