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錢令!
鵝城的夜。
一直以來。
都很舒服。
但是。
今晚。
有點涼。
江畔花園某處複式。
書房內。
劉青山戴著老花眼鏡,一手紅芯筆,一手工程尺。
他推開舊街改造項目的工程圖,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狠狠撐了個大大的懶腰。
這才發現,夜已深。
腰酸背痛的感覺,潮水般襲了上來。
劉青山捋了捋發白的頭發。
捏著拳頭後捶著佝僂的腰,挺了好幾次,都沒有挺直。
他輕輕甩了甩脖子,踱步到窗邊,望著遠方江景邊的燈火,嘴角下意識翹了起來。
“也不知道賈小子怎麼樣了,真是臭小子一個,我這把老骨頭啊,快被你折騰散架咯。”劉青山低語著,搖頭歎氣,臉上的疲倦一掃而光。
門外。
端著熱氣騰騰糖水的李婉欣。
站在門外,躊躇不定,久久不願進去。
她今晚,除去居家服,穿得格外隆重。
竟是一套陪劉青山參加宴會的禮服。
李婉欣掏出手機,一條一條刪除沒有備注姓名的短信。
短信最近一條。
發來不久。
“計劃改變,殺了劉青山。”
李婉欣神色複雜地盯著這條短信,按鍵的手,隱隱發抖。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李婉欣喃喃低語,眼角的淚,滴落在糖水碗中。
“誰在哪?”劉青山的聲音由遠及近,“是你嗎,小婉?”
書房的門,輕輕拉開。
李婉欣巧笑嫣然的臉,出現在相視一笑的劉青山眼中。
“大郎,喝藥了。”李婉欣風情萬種,捂著嘴,吃吃一笑,隻把劉青山看得,春心再起第二浪。
“就你調皮。”劉青山接過糖水碗,手指刮著李婉欣的鼻,“大晚上的,怎麼穿這身?”
李婉欣捏著腰擺,原地轉了一圈,微笑道“我美嗎?”
“美?獨一無二的美。”劉青山攪拌著糖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李婉欣,像是在欣賞一件怎麼看也看不夠的藝術品。
“我要你永遠記住,我現在這個樣子。”李婉欣跳腳繞到劉青山背後,捏著他的肩頭,語氣嗔怒,“你那個弟子也真是的,哪有這麼使喚老師的,看看你,肩酸了吧,坐下,我給你按摩放鬆放鬆。”
劉青山嘿嘿一樂,端起糖水正要喝,被李婉欣急匆匆奪下。
她眼色閃爍,奪下糖水放在書桌上,拉開了座椅,示意劉青山坐下。
“不會真下了砒霜吧。”劉青山望著糖水,咂摸下嘴,開著玩笑坐下,扭頭給了李婉欣一個溺愛的眼神,“就算下了砒霜,我也願意做你的武大郎。”
“貧嘴。”李婉欣嘟著嘴,在劉青山臉上啄了一口,輕拍他的頭,“坐好,鬆肩了。”
劉青山手掌拍了拍肩頭上李婉欣的掌,眯著眼往後靠了靠,神態慵懶道“小婉啊,你的按摩手法,當真是賽神仙,次次都讓我覺得……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對,滿血複活。”
“你喜歡就好。”李婉欣輕柔地捏著劉青山的肩,神色微黯。
她看著這個朝夕相處的男人。
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當初,花都大學南門河邊,與張誌和導演的那一幕,依舊曆曆在目。
計劃原本是讓年輕貌美的自己,委身劉青山,讓他對自己日久生情,然後再勾引賈行雲,讓這對感情至深的師徒,不僅因此決裂,還要用親密照,讓劉青山出儘洋相,身敗名裂得再無崛起的可能。
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
劉青山對自己欲罷不能,情深意切。
可是,世事無常。
李婉欣也很難相信,自己,會真的愛上了劉青山。
她愛這個博學、真性情、善良的教授。
她愛這個對自己全心全意,無微不至的男人。
她愛這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她以為,這種日子可以再長點,長到或許計劃生變,長到或許張誌和忘了還有自己這麼個人。
她想要的一切,其實很簡單。
她隻想就這樣,簡簡單單,活下去,就好。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