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啟天!
無邊虛空中,楚風睜開雙眼。
眼前的一切,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十五歲楚風被捆紮在一張石床上,淡漠的看著床邊那個戴著彩色麵具的祭司。
祭司走了過來,用尖銳的匕首劃開楚風的右臂,血流了出來,染紅了石板,楚風死死的咬住牙,不發出一絲聲音。
祭司的麵具下發出“嘎嘎”的古怪的笑聲,左手一杆黑旗不停晃動,右手中黑色的霧氣凝聚,包裹住楚風的右臂,嘴裡念念有詞。
然後一個散發著白光的骨骼,從楚風的右臂浮現而出,隱隱有虎嘯傳出。
楚風的右臂骨骼還在,可那個虛幻的右臂,好似如同楚風右臂的靈魂,失去的那個虛幻的右臂,楚風再也感受不到右臂的存在,那是楚風的臂魂。
石屋裡不隻是楚風與祭司,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和中年女子,男子穿著貼身的袍子,衣服的質料是楚風來沐月黑庭前無法見到的質地,女子的衣服更顯華貴。
男子看到虛幻的臂魂浮現,滿臉驚喜,大叫“大祭司,快!快把這白虎臂魂給我兒植入。”
不遠處一個石床上,一個麵貌清秀的小男孩躺在那裡,祭司用黑霧裹挾著臂魂,遊移到小男孩的右臂處。
小男孩滿頭大汗,兩道淚痕清晰可見,嘴唇都被咬破了,右臂也被劃開,好像剛剛經曆了和楚風同樣的事情。
臂魂緩緩的融入小男孩的右臂中,中年男子與女子都不由得屏住呼吸。
終於,臂魂完全融入小男孩的右臂中。
祭司回頭對著中年男子說到“庭主,我已依照古法,為少主移骨成功了。”
中年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朝門外揮了揮手。
門外的護衛鬆開了一個老頭的身體,老頭也穿著祭司的衣服,不過卻極為樸素,也沒有戴麵具。
老頭眼眶通紅,悲痛欲絕的衝到楚風床前。替楚風擦去滿頭大汗,顫巍巍的問道“小風,疼不疼啊。”
楚風咬了咬牙道“爺爺,我不疼,我沒事。”
老祭司回過頭來,強忍住淚水,對著中年男子道“庭主,可以放我們離去了吧。”
一旁戴著麵具的祭祀,再次發出“噶噶”的怪笑,然後道“庭主,斬草不如除根,放這小子回去,難免將來會回來報仇啊。”
中年男子輕蔑一笑道“就他?被刨出魂骨的他,神魂不全,想繼續修煉都難,再說就憑他們連溪白庭?一個小小的白庭部落,在這個世界上,吹口氣就沒了,也敢和我一個黑庭部落談報仇?”
老祭司打開鐐銬,背起楚風,顫巍巍的離開。
虛空中的楚風,再次回顧這一切,眼裡不再像剛剛回到部落,滿臉悲痛,一年來,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同樣的夢。
楚風淡淡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小男孩,雙瞳中閃過紅光,舔了舔嘴唇,饑餓感更大於恨意。
驀然醒來,楚風果然感覺肚子餓的咕咕叫了。
走下木床,走出低矮的木屋,外麵豔陽高照,都快中午了,楚風感到奇怪,怎麼今天這麼貪睡。
背著楚風回來的那個老祭司正在熬肉粥,還不停的往裡麵添加幾味滋補的藥草。
看到楚風出來,急忙道“小風,昨晚剛剛下的雨,你的身子不好,就不要出來了。”
楚風使勁搖了搖右臂,掄了個圓圈道“爺爺,你看我沒事,這一年來,你給我吃了那麼多滋補的藥材,我的右臂早就好了。”
老祭司黯然的搖了搖頭,怎麼可能真的好呢,隻是外表看起來和以前一樣罷了,可少了臂魂,終究是與常人不同。
肉粥熬好,楚風喝了一碗又一碗,楚風的飯量又大了,比同齡人要能吃太多,老祭司看著楚風能吃,卻笑得合不攏嘴。
吃完楚風抹了抹嘴,楚風感到腹內一片火熱,力量散發到全身各處,尤其是右臂,。
楚風對老祭司說道“祭司爺爺,聽說昨天楚鍛叔將老來咱們部落周圍禍害莊稼的玉角犀王給殺了,今天庭主要賞賜楚鍛叔叔呢,我要去看看。”
楚風撒腿就往外跑去。
後麵急得老祭司大叫“小風,出去不要惹禍啊,彆人亂說的話不要在意啊……”
楚風離開籬笆圍成的院子,一路奔跑。
在部落中央,那裡有用青石奠定的地基,有用黃泥壘成的圍牆,有用帆布封頂的帳篷,透風又通亮。
連溪白庭的庭主就住在那裡。
連溪白庭是一個小小的白庭部落,隻有幾百人,像這樣的部落,在這片大地,隨處可見,每天消亡的白庭部落,和出現的白庭部落,就像一棵樹上的樹葉那麼多,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就消逝了。
楚風小心的沿著圍牆,走了一圈,看到幾個少年坐在黃泥牆頭,還有更小的大約七八歲的小孩,坐在牆頭,搖晃著雙腳。
白庭部落沒有那麼多規矩,孩子都是無拘無束的天性。
往些年,楚風也喜歡坐在這裡,不過這一年來,很少來了。
楚風爬上牆頭,往裡麵一看,一頭犀牛就躺在地上,已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