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釋
華衣少年一見來者大喜,趕忙撲過去,抱住白衣人道“大哥,你可回來了,想死小弟了!”一時忘了剛才的不快。
一旁的幾個青衣仆從也趕緊俯身給白衣公子作禮“見過大公子!”
白衣公子先是微笑向他們點頭示意,又轉身麵向一臉興奮與欣喜的弟弟道“如騰,爹若知道你在此鬨事,不重重的罰你才怪呢。”說罷走向賣劍人身前,合扇俯身作禮道“舍弟無狀,小生代他向兄台道歉。”
賣劍人連忙回禮,他剛才正欲離去,見白衣青年如此謙恭有禮,一時也不好離去,隻得抱拳道“不敢當,在下剛才也確有失禮之處!”
而另一個當事人華衣少年,卻在一旁撅著嘴,並不言語。
“仁兄切莫謙讓,請稍待片刻,小生馬上還您公道。”說罷不等對方回應,“肖劍!”
“大公子,有何吩咐?”青衣人中一人向前作禮道。
“你將剛才的事給我如實道來!”
“是!大公子。”肖劍立刻把買劍糾紛一五一十的講給了白衣公子。
聽完家丁的彙報,白衣公子又向賣劍人作揖道“如此正是舍弟無禮,望仁兄恕罪!”
“公子言重了,令弟確是無心之過,何況在下也有失禮之處!”
“我看不如這樣吧,”白衣青年道,“小弟自五更起便披星趕路回家,至今還水米未進,我看兄台也似因趕路而未用早餐吧?不如我等同入前麵的‘同泰酒家’小酌幾杯,小生與舍弟也好借此向兄台賠罪!”說罷,不由分說拉起賣劍人向前麵的酒家走去,還不忘回頭向華衣公子使了個眼色。
那賣劍人武藝何等高超,也架不住白衣公子的熱情,不由被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拉進了酒店。再者說,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整天水米未進了,既然對方給了自己這個台階,自己也就樂於借坡下驢了。
“二公子”見狀回頭向眾家丁道“你們速速回府!告訴老爺、夫人,就說大公子已經回來,我已經接到。嗯,他遇上一位故人,正在酒樓小酌,由我作陪。記住不許提剛才的事!”
見家丁們領命離去,他這才轉身向酒樓走去。
白衣公子已將賣劍人按在座上,也叫了一桌酒菜,見弟弟走上這樓上的雅間,就起身道“小弟肖飛,表字如飛,這是舍弟肖騰,字如騰,本地人士,請問兄台高姓?”
賣劍人起身拱手道“小兄姓楊名連,河北人士。”
“啊,楊兄,幸會!”肖飛拱手道,說著向弟弟使眼色。
肖騰立即端起酒杯“剛才小弟莽撞無禮,開罪了楊大哥,望大哥海涵!小弟在此自罰三杯,向大哥賠罪了!”說罷欲飲。
“哎,肖兄弟,是在下的錯,罰也是該罰在下!”楊連忙阻道。
“什麼話!”肖騰大聲道,“我哥說我錯了,那就是我錯了!休要如此婆婆媽媽!再不喝酒,我的饞蟲可就要上來了!”說罷自斟自飲,連喝三杯,“哎呀,痛快!”
“肖二弟真是痛快人,楊某人交定你這個朋友了。好!我也自飲三杯,讓我們將剛才的不愉快都忘記!”說罷也自飲三杯。
肖飛撫掌大笑“楊兄真是爽快之人。來,小弟敬你一杯!”
肖騰忙為楊連斟酒,肖飛與楊連對飲。
“對了,二位賢弟姓肖,不知令尊尊諱?”
“家父城南肖萬林。”肖飛答道。
“嗯,”楊連點點頭,“不知而為肖老弟是否認識另一位肖姓人士?”
“啊?哪一位?”
“此公姓肖諱海,是家住失散多年的故人,此番愚兄正是為尋他而來!”
二肖皆搖頭“未曾聽聞。”
“不說這些了,來,喝酒!”楊連略顯失望,繼而舉杯道。
於是三人把酒言歡,也逐漸熟絡起來。楊連常年走南闖北,見識極多,肖飛才識淵博,肖騰心直口快,一時間,說笑聲充滿了雅間。
天近中午,三人各已儘興,楊連起身道“愚兄負命在身,還要返鄉複命,恕我告辭了!”
“如此,我兄弟二人也就不挽留了,還望兄長不要忘了了今天的萍水相逢,希望日後還有緣再聚!”肖飛也起身道。
“一定!一定!明年中秋,愚兄定登門造訪!”
“好!一言為定!”肖騰大喜,說罷從身上掏出一遝銀票,“區區盤費,楊大哥留作路上之用。”
“這,這如何使得?!”楊連推辭道。
“這有什麼使不得!”肖飛道,“楊兄,我等三人相交一場,區區銀兩何足掛齒,看在你我兄弟的情分上,楊兄萬勿推辭!”
“好吧,愚兄生受了!”楊連接過銀票數也未數就塞入懷中,“愚兄真的要走了!”
“我兄弟二人送楊大哥。”二人起身將楊連送出店門外。
見楊連漸漸遠去,肖騰道“哥,跟江湖人喝酒真他媽的爽!在家裡,我從來沒敢這麼痛快的喝過酒!”
肖飛轉過身來,麵向肖騰道“二弟呀,你可得改一改你這魯莽的脾性了。今天若不是我恰好趕來,你可就麻煩了!你可知這楊連何許人也?”
“不知道,”肖騰搖搖頭,“他是誰啊?”
“楊連,前武林盟主司徒超的四大家將之一,位列武林一流高手,人稱‘閃電劍’,以快劍著稱。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按照剛才的招式看,他還會用‘天罡拳’,至少已有八成火候,你還未達到四成吧?”
“我真的一點勝算也沒有嗎?”肖騰有些沮喪。
“何止沒有!就算加上你帶出來的那幾個人,他也照樣讓你們滿地找牙!”
“喔,大哥,幸虧你來。哎?不對呀,這麼說,你早就到了?”
“不錯,就在你們剛開始交手時,我就到了。”
肖騰聞言居然扭捏起來,“大哥,我求你件事……”
“回家後不能向父親提起今日之事。”肖飛微笑著替他說道。
“嗯,大哥,你就答應我吧,爹爹最相信你的話了”肖騰竟然在大街上撒起嬌來。
“這個嘛……”肖飛並不作答。
“怎麼,大哥不同意?”
“倒不是這個問題,本來嘛,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說東,你絕不走西。所以,我也想不出和你交換的條件。這樣一來,我豈不很虧?”說罷哈哈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