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時期!
“嗬嗬……”
一陣冷笑聲遠發而至,聲音很快來到了張嘉德他們眼前。
這是一個年紀在七、八十歲左右的老者,事實上到了這個年紀要具體判斷他的年齡的話總有點看不明說不清的味道,修者無歲月,老者的具體年齡誰都無法準確判斷,張嘉德懶得去糾結了。
“哇!仙氣十足。”
張嘉德不禁低聲讚歎一聲。
一團淡淡的青色光暈在老者身上若隱若現,他穿著一件藏藍色的袍子,袍子襟擺下繡著一朵朵銀色祥雲紋飾,祥雲紋飾輕浮於藏藍色的袍子之上,一眼看過去朵朵巧奪天工,更顯其飄逸出塵。
“師尊……”
看到老者,少女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雪白雪白,她低下頭小聲地喚了一聲,一雙芊芊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快速地從張嘉德手中抽出來,退了兩步雙手垂在身側。
“師尊?”
張嘉德看了老者一眼,再轉過頭看了少女一眼他算是搞清楚了,這老頭是少女的師傅,他們原來是一夥的。
“哼,明嫿!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師尊?”
老者冷哼一聲。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明嫿,深凹的眼窩一成不變沒有帶著一絲感情,眼神平靜的像是一汪冬水,似是無悲無怒。再細細一看,他的瞳孔深處完全呈現出一種純粹的漆黑,黑得好似是宇宙無儘的黑洞,仿佛隻要多看上一小會兒,便會生出一種要被吸進去的錯覺。
“有的!”
明嫿猛然抬起頭。
一雙美目平靜無暇,她身子一動邁出幾步朝著張嘉德身邊靠了過去,仿佛這麼一靠自己就會生出一種未知的勇氣和力量。
“哼!”
老者一雙目光陡然發亮,長及膝的藏藍色袍子無風自起,襟擺下繡著一朵朵銀色祥雲紋飾驟然變色,一縷縷青黑色的霧氣自祥雲之間冉冉升起。
“你怒了。”
依偎在張嘉德的身上,明嫿靜靜地說,仿佛站在跟前的老者就是一個陌生人,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嗬嗬,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老者不怒而自威,眼神深邃卻帶著怒火。
“這明嫿記得,不過今天明嫿怕是和師尊……”
有了張嘉德的支持,明嫿抬起頭勇敢地看向了老者。
“十一年前,師傅自無儘火海中救起明嫿,自此以後明嫿一直跟隨師尊,修行至今,其間師尊關愛嗬護明嫿心裡清楚,今日明嫿有所小成皆為師尊所賜。”
“這些,你都記得……”
老者看向明嫿的目光柔和起來,明嫿剛才一時之氣,怕是受了這傳說的神獸傳承之人影響,蒙蔽了心境。
“師尊,十一年前除明嫿外,明嫿家人一百一十六口葬身火海,一個村子一千八百六十一人無一生還,以此,師尊便把明嫿帶在身邊,修行正身。明嫿想問師尊一句,此事是否是師尊一人所為。”
明嫿咬著銀牙抬起頭,看到張嘉德的目光,那一雙目光柔和中帶著鼓勵,一時之間,自己的心平靜了許多。
“你知道了……”
一種未知的慌亂在老者身上慢慢的升了起來。
“知道!”
“原來這十一年來,每年你都要到村莊祭拜,明嫿你自己說說,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事情真相。”
老者厲聲喝問。
“第一年,有所察覺,下界之前確定。”
明嫿有點傷感,一滴晶瑩的淚水悄然而墜,雖說修真無歲月,一旦踏入此道此生將於世俗無緣,隻不過明嫿在心裡一直放不下,放不下自己一百一十六口家人,一個村子一千八百六十一活人。
“第一年……那就是明嫿八歲的時候,八歲的孩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依然隱忍不動和自己的仇人學習了十一年……”
一種恐懼瞬間彌漫了老者的身上。
“怪不得,下界之前前去祭拜,你比往年多待了一天,那是前往再做最後的確認。一旦你確定下來,即便是我多年的養育培育之恩,你都可以放下了。”
老者淒然道,他深邃的眼睛裡,一種黯然神傷在心裡洶湧而起。
“是!”
明嫿很坦然,一直尋找真相,知道了真相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殘忍的故事,而這個故事的主角偏偏就是她自己。
十一年前一次偶然的試煉,在這個小山村裡老者發現了天資聰慧的明嫿。驅獸門沒落多年,他一眼相中了明嫿,為了讓明嫿死忠於門派全心全意地修煉驅獸之術,當時一念之下,老者神使鬼差地一狠心把她的族人屠儘,就為了讓明嫿斷絕塵念,無據可查,甚至全村一千八百六十一人他都下了狠心滅殺。
事實證明,老者的眼光不錯,僅僅用了十一年時間,明嫿就成為門派中最具潛力的弟子,實力超越了一般的長老,作為最有潛力的親傳弟子,三年之前明嫿就作為驅獸門的下一任掌門來培養。
“錯,真錯了……”
老者喃喃自語,這些年來他夜不能寐反思自我,可大錯已經鑄成,欲退無門。滅門之仇大於天,想要化解怕是不能。
“明嫿,你知道,師尊這是為了門派,回頭吧,回頭之後我保證,回去之後你還是驅獸門的下一任掌門。”
老者定了定神,做出了承諾。
“師尊,你說可能嗎?”
明嫿淒然一笑。
選擇下界冒險,明嫿也是在尋找機會脫離門派,事實上知道了真相之後,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沒想到自己的師尊不放心,為了保護她自甘廢掉一個等級,強製下界。
“明嫿,真不回頭?”
老者厲聲喝到,多年的養育培育之恩,一瞬間化為泡影,既未成神凡心未了。
“不!”
明嫿語氣很堅決,感受到張嘉德握住自己手上的熱溫,她有了足夠的勇氣。
“神獸傳承,獲得神獸傳承吾不一樣可以登上至高無上,成神之路……”
老者喃喃自語,看得出,他知道明嫿的心性,強求無門,他把眼光投到了張嘉德的身上,神獸傳承,回歸祖傳。
“師尊,這怕是明嫿最後一次喚您師尊了。”
明嫿搖了搖頭,老者的固執己見,她是知道的,這一點從來沒有人能夠改變過。
“轟!”
老者麵目瞬間變得猙獰恐怖起來,一道道青黑色的霧氣自身上湧起,黑色的霧氣隨風揚起把他團團圍住,這裡那裡還有一位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的模樣。
“嘿嘿,神獸傳承拿來。”
老者心性大變,根本不在乎明嫿的感受,拿到神獸傳承從此君臨天下,他的識海中一直回蕩著這幾句話。
“小心了。”
明嫿叮囑一聲。
自己先發製人一躍而起,亮金的彎刀一劃而出朝著老者的麵門撲了過去。
“他入魔了?”
張嘉德反應有點遲鈍,眼前的老者身子一動避開明嫿的攻擊,大手一揮一股隱晦的氣流朝著張嘉德籠罩而來。
“速戰速決,拿下神獸傳承人,一切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