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單於現在有些頭大。
局勢正在變得越來越糟糕,越來越不受控製了。
麵前的漢軍看起來很難對付,而攣鞮稽粥,也更是他最看重的兒子。
這一次讓攣鞮稽粥帶著十萬人南下,其實也有一些私心的。
他希望自己這個最看重的兒子可以通過這一戰來積累經驗,樹立威信,為將來鋪路。
弑父自立這種事情其實發生的概率並不大的。
而每一次發生,都代表著背後發生了讓他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冒頓單於為什麼殺了他的父親自立?
原因自然是他的父親最先想讓他死的。
但凡一個還念及一些骨肉親情的父親,又怎麼會在自己的兒子剛剛到達月氏做質子的時候,就不顧兒子的安危直接發動攻勢的?
得虧自己腳底抹了油,溜的足夠快,不然的話,現在哪還有自己什麼事?
在這個背景下,冒頓單於弑父自立也就不算什麼大問題了。
而攣鞮稽粥卻不存在這個問題,自己很看好他,通過這一次的安排,幾乎已經公開宣示了他的地位。
隻等這一戰結束之後,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為第一繼承人了。
而且他們父子之間也是很和睦的。
原本的計劃多好啊。
吞並東胡,消耗掉一批人,到時候匈奴差不多可以有三十萬大軍了。
而這股兵力,絕對是可以橫掃大漠的。
明年去搞一搞月氏,徹底掃滅西方隱患,然後就可以集中精力南下了。
南邊才是最富裕的,也是最令人向往的地方。
然而現在,夢碎了……
冒頓單於雙眼通紅的望著前方的戰場,壓力很大。
根本就打不過,漢軍不論攻擊力還是防禦力,都讓他感覺到了絕望。
但就這麼撤退,也是斷然不可能的。
撤退容易,但是卻會毀了他這段時間經營的。
而且不止於此。
“打!”冒頓單於惡狠狠的下令道。
不打是不行的。
漢軍不會就這麼看著他們南下的,所以哪怕他們想要南下去救攣鞮稽粥,也得先解決了麵前的這三萬漢軍才行。
……
漢軍後方,韓信也在密切的觀察著戰場的局勢。
他自然聽到了匈奴人的軍令,但是可惜他不懂軍令的意思。
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
匈奴人正在收縮防線,原本預留的有可以通過的地方,現在被收了起來。
正在衝鋒的漢軍騎兵,就算解決了麵前的敵人,也無法繼續穿插下去。
麵前不是人就是戰馬,根本就過不去。
甚至不用去等接下來的事實驗證,韓信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漢軍會失去衝擊力,然後戰局將變為馬上的陣地戰。
漢軍當然是有優勢的,就憑借著兵器和鎧甲,漢軍都是有著巨大的優勢的。
但問題在於漢軍的人少,而且現在正位於衝鋒狀態下,隊形顯的稍稍亂了一些。
若是匈奴人戰術執行力還不錯的話,就可以迅速的形成局部以多打少,迅速的解決掉那些還沒有彙聚在一起的漢軍騎兵。
“重騎兵,從左右兩側進入戰場!”韓信直接下令道。
戰場從動態畫麵瞬間變成了相對靜態的畫麵,戰鬥即將陷入鏖戰。
這個時候重騎兵的破防能力就可以發揮出來了。
以強悍的攻擊力和防禦力,不斷的切割戰場,阻斷敵人的支援,確保局部戰場我方的優勢。
這一點普通漢軍也能做到,但是相比較而言,重騎兵來乾這活顯然更合適一些。
戰場終於變成了鏖戰狀態。
孫二騎在戰馬上,操控著戰馬不斷的原地打轉,手中的騎兵槍不斷的揮舞著,防止敵人更加靠近自己。
孫二儘力的想跟身邊的戰友彙合,一個人在這種環境下,是很難支撐太久的。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雖然死在他手中的匈奴人,已經有三個了。
但孫二突然間發現,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匈奴人是越來越多了,而自己與戰友之間的距離雖然還是那麼遠,但卻始終沒能夠彙合在一起。
‘噗呲……’
‘哢嚓……’
孫二雙腳重重的踏在馬鐙上,儘可能的壓低身子,雙手奮力的揮舞著手中的騎兵槍。
槍尖的刀鋒直接劃破了一名想要靠近自己的敵人,巨大的力道,直接斬斷了對方的手臂。
鮮血瞬間噴灑向了半空中,與之伴隨的,還有那半截依舊緊緊握著彎刀的手臂。
孫二能夠看到對方臉上痛苦的表情,能夠清晰的聽到對方痛苦的嘶吼聲。
但是他卻沒有精力去多看一眼,耳聽八方,眼觀四路,現在他必須要做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