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命令兵部尚書灌嬰去北方邊境坐鎮的同時,也下令調南郡兵營主將王離北上漁陽郡,統領十三萬五千人鎮守漁陽郡。”
“匈奴主力來了以後發現這裡已經被王離將軍經營成了一塊鐵板,一陣攻擊,丟下數千屍體,不得不倉皇而逃。”
“當然,後續追擊的灌嬰將軍又一次撲空了。”
“不過另一路韓將軍卻大殺四方。”
“這再然後啊,匈奴又快速機動到了西邊,打算趁著雲中大營空虛之際,給朝廷來個聲東擊西。”
“然而他們又失算了,陛下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低級失誤呢?”
“而此時鎮守雲中大營的,是禁衛軍大將軍張不衣所帶領的四萬餘禁衛軍,和韓信灌嬰留下來的三萬餘騎兵。”
“結果你猜怎麼著?”
“裡裡外外,這一戰加起來,匈奴損失戰力近五萬,牲畜上千萬頭,女人二十餘萬。”
“這些女人一部分已經被分給一些光棍漢子了,不過呢,陛下還留了一批,打算分給留駐在嶺南的將士。”
“現在的匈奴人啊,已經被大漢趕到了數千裡以外的西邊,現在陛下正準備磨刀霍霍,進軍西域徹底擊潰匈奴呢!”
隨何又一次毫不客氣的吹噓著這幾年來漢朝的功績。
彆的不說,單單隻是解決了北方的隱患這一條,就足夠所有人驕傲的了。
這可是數百年戰國,加上整個秦朝都沒有解決的問題。
而漢朝,僅僅隻用了一場戰爭就解決了。
雖然解決的並不乾淨利索,還有很多的後遺症。
但這種事情,又哪是一次性能徹底解決的呢?
而隨何的描述,給趙佗的心中來了當頭一棒,火熱的心瞬間被潑了一盆冷水。
意思他當然聽出來了,你趙佗要是不聽話,你就是諸夏的罪人,而且還是千古罪人的那種。
至於匈奴女人大家接不接受?
這個問題似乎不需要去考慮,在嶺南這個地方,他們連土著女人都接受了,匈奴女人又怎麼了?
管她是哪的人呢,傳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
而不得不承認,皇帝的這一手玩的的確很漂亮,漂亮到了讓趙佗根本無計可施。
現在好了,多方齊下,就問你趙佗怕不怕?
南郡大營的二十萬主力正在枕戈待旦,隨時都可能南下。
朝廷準備了女人,準備送過來給留守的將士在這裡安家,讓他們不用擔心傳宗接代的問題。
家中的親人對他們甚是思念,又引起了手下將士對鄉土的追思。
除此之外,朝廷還準備進軍西域繼續跟匈奴作戰,這個時候趙佗若是在南邊搞點什麼動靜,這不就等於是幫了匈奴嘛?
趙佗是個很精明的人。
精明的人很難對付,但是在某些時候,精明的人反倒是最容易對付的。
就好比現在,若是一個莽夫,他壓根就不會去想那麼多。
你想撤銷了我南越國?
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有本事你就打過來徹底滅了我,誰慫誰是孫子。
而一個聰明人,他就會考慮的更多,打是肯定打不過的,軍心也沒了,拒絕的話背負上了千古罪人這個罪名。
趙佗根本不懷疑自己拒絕的話會不會背上這個罪名,他知道,自己肯定會的。
當然,罪名不罪名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哪怕自己背上了這個罪名,最終也無濟於事啊。
自己救不了南越,也沒辦法把這個江山傳給自己的子孫後代。
如果說一開始趙佗還是想著能夠成為漢朝的附屬國這條路的話,那麼現在,這條心思基本上已經斷了。
隨何說了那麼多,就是在告訴趙佗,這件事情你沒得選。
爾後隨何還告訴了趙佗,大漢沒有一位王,最高的爵位就是齊王田儋的齊侯。
人家一個傳統強國的大王都降爵成了侯爵,你這個後來才出頭得小老弟憑什麼比人家高一頭?
“你能說服我嗎?”趙佗似乎突然間蒼老了很多,就連語氣,也都有了一絲絲的失落。
理想與現實,他隻能選擇現實。
而麵對自己打拚了這麼多年,臉都不要才建立的家業,他也很舍不得。
但是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硬抗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漢軍的叢林作戰戰鬥力要比地方土著還強,常規的陸戰還用說嗎?他手下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對手。
隨何笑了笑,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