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彆亂說!什麼偷渡不偷渡的,不過是討口飯吃罷了。跟你說個實話吧,這些去港城的,起碼有一半證件手續都是買來的,過去了就不會回來了。”
趙山河也知道一點情況。
彆看粵省這邊工資比內地高,但要是和港城比起來,那又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港城的建築工人,月工資1萬2左右。
銷售,底薪普遍5000以上,還要加提成。
哪怕是倉管保安這種要求極低的崗位,工資也有三四千……
眼下港幣和內地的彙率是1:0.88左右,和內地差彆不大。
但人均工資差了幾十倍,甚至上百倍!
所以那些人想要往港城跑,從這個角度來說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趙山河並不覺得這些人做的是對的。
因為其中還有不少,是在內地犯了事,才會想辦法偷渡去港城,想要逃脫法律的懲處。
比如從兩個月前就陸續出現的“出逃”現象,到6月中旬,沿海各地加起來已經有五六十個廠長、經理失蹤,逃往了港城以及國外。
其中確實有一部分是意誌不夠堅定,被輿論逼迫,嚇得出逃的無辜者。
但大部分都是本身就有問題,在全國性的私企整頓清查工作中,沒辦法繼續掩蓋下去,乾脆卷一筆錢逃走……
聊了一陣,趙山河得知胖男人叫柳大成,老家是閩南的,八年前去港城投奔親戚,在那邊學做廚師,現在已經有了點手藝,每個月差不多能拿個7、8千。但他沒有忘了老家的妻兒老小,每年都會帶著錢回去。
現在他家在當地已經是十裡八鄉都有名的富貴人家了。
想一想也是,柳大成一個月的工資,比鄉裡一個工人一年工資都要多的多。哪怕他用一半,每年也能剩下好幾萬拿回去。
柳大成還拿出幾張照片,是前一陣剛拍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老婆
聊著聊著,前麵有一對手續沒過的夫妻,兩人還沒出門就吵了起來,那女人吵著吵著就嚎啕大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讓人忍不住也心生悲切。
不過這樣的場景顯然不是偶然,沒一會兒兩人就被保安趕了出去。
柳大成歎息著說道:“趙老弟,你是不知道,很多過去的人,路費都是傾家蕩產湊出來的,結果走口岸過去不,那就隻能走野路子了。這邊海裡基本隔三岔五就能看到……飄著的人,有時候一天就有好幾個。”
因為還有顏顏這個小孩在,柳大成沒直接說死人,隱晦地替代了一下。
趙山河也明白,心生唏噓。
柳大成又說道:“你彆看這些人不容易,等他們見識了外邊的花花世界之後,十個裡麵起碼有七八個會把家裡忘個一乾二淨,能定期給家裡人彙點錢回去的,已經算是非常有良心了。還有不少乾脆改了名字,在這邊重新找老婆、找男人。”
“我家裡每年都有不少人找過來,讓我幫忙打聽兒子、女兒的下落的,都是過去打工,突然就沒了音信的。我沒事的時候也會幫著找一找,嘖嘖,那叫一個喪儘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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