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羅浮山。
羅浮神君一臉糾結。青衣的女子站在他的眼前,飽含深情地看著他。
“神君,汀藍那孩子,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她再一次發問。
今天,這已經是她,第三次這樣問著羅浮神君了。
羅浮什麼話也沒有說。
“神君,你幫幫那孩子,好不好?”青衣女子再次乞求道,“當年在神州之時,儀端公主曾經戴過那隻金簪。我知道的,那是公主殿下最愛的一隻發簪。不過後來她離開的時候,那金簪不知下落了。這才剛找到了那枚金簪,卻發現,妙音已經走了。汀藍她,是妙音仙子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也算是儀端公主留下的最末的一點東西了。”
羅浮神君聽了,點頭道“隻是這件事情,到底是太過於棘手了。”
“雪顏,你和阿彌的交情,向來不錯的。儀端公主是阿彌的師尊,若不是因為儀端公主,當年她也不會下界。若是她還活著,怎麼也得幫著那孩子的!”青衣的女子,說著便痛哭了起來。
“你我也算是相識多年了,雪顏。你應該比我自己,更了解這些事情的,是不是?更何況,儀端公主,算起來,也是你的表姐,對不對?”青衣女子已然淚流滿麵。
“雪顏,我要救下汀藍,不論如何,我也要救下汀藍。你不會阻止我的,對不對?”青衣女子流著淚,看著藍衣白發的羅浮神君。
藍衣白發,風度翩然,驚才絕豔,這樣的詞語,用在羅浮神君的身上,一點兒也不違和。
若說真有一個人,能同羅浮神君相比較的,那便隻有當年的真皇陛下了。傳聞陛下年少的時候,便名動九界,驚才絕豔,遠非一般人能比。
“青鸞,你不要著急,我在想,這件事情,要怎麼解決,才是最好的。”羅浮神君說道。
“可是你遲遲不肯答應——”青鸞止住了哭聲,麵帶猶豫地看著她。
藍衣白發的男子,一把將人攬在懷裡,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柔聲道“你我相識數萬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子,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從來不做。”
溫聲溫語的勸慰,讓青鸞的情緒好了不少。
羅浮忽而說道“若是從前不認識梧桐穀的你,我簡直都不敢想象,清淡疏眉的青鸞,竟然也會有痛哭的時候。青鸞,你給了我太多的驚喜了!”
他說著,便越發溫柔地吻著她的青絲。芳香的梧桐樹的味道,讓羅浮神君的心,稍稍安寧了下來。
“青鸞,你從前,和儀端公主最好,還是和——雪後最好?”他忽而低聲問道。
青衣的女子的身體,有過一絲的僵硬,不答反問道“雪顏,老實告訴我,你愛過阿彌嗎?”
羅浮神君手上的動作一頓,他下意識地放開了青衣的女子。
他背過身去,背對著她,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白裳的女子,目光清澈,語氣溫和,抬眸叫著他“雪顏來了。”畫麵倏地一轉,很多年後,他們再相見的時候,她依舊是一身白裳。一身白裳的她,語氣溫和,目光清澈,抬眸看著他,語氣欣喜,對他說道“羅浮,你終於回來了!”她依舊是一身白裳,依舊語氣溫和,依舊目光清澈。他卻清清楚楚地知道,她,不再是那個她了。他,也不是當初的雪顏了。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羅浮神君將腦中一閃而逝的畫麵趕走,穩了穩情緒,開口問道。
青鸞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她看著他的背影,像是從來都不曾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一樣。
她走到了羅浮神君的對麵,滿含淚光地看著他,看著他一絲不苟的表情,看著他澄澈的眼睛,看著他白色的頭發,看著他身上穿著的,藍色的衣裳——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青鸞——”羅浮從未見過青鸞這個模樣,看著滿臉淚光的她,他的內心,泛起了憐惜之情。那些過往,隻是過往。讓自己身邊的人,傷心成這個模樣,算是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