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憶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彆哭呀!”藍衣黑發的少年,有些焦急。他遞給了雪憶一方雪白的帕子,語氣便緩和了許多,道,“雪憶,很多時候,我們沒有選擇的。”
“我知道的,青桐哥哥,”雪憶低頭,哭得更凶了,“可是我——我有選擇自己的人生的權利,不是嗎?”
青桐默然,沒有說話。
走在前麵的三人,見雪憶和青桐,遠遠地落在了後麵,便回過頭來,停下來等。
汀藍一眼便看見了青桐帝君布下的結界。她巧妙地擋住了淵禾仙君的目光,笑道:“許是青桐帝君和小殿下有什麼事情要說,我們進去等他們就是了!”
淵禾笑道:“也罷,青桐這人,總是喜歡這樣,搞得神秘兮兮的。”
“可不是,”汀藍笑道,“我們幾個原本是一道去蒼梧山的,才剛進門呢,青桐帝君就突然不見了!”
淵禾笑了笑,繼續帶著兩人,往前走了。
“青桐哥哥,比起成為雪閣的大祭司,我更願意,快樂地活著。”雪憶拿起帕子,擦拭著眼淚,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我也希望你這樣——像我們這樣的人,比活著更重要的,還有肩上的責任。”青桐語氣溫和,表現得像極了一個儘職的哥哥。
“責任?”雪憶喃喃道。
這樣的字眼,與她的生活,實在是太過於遙遠。她不太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
青桐的目光,透過了結界,看著前麵的三人的背影,語氣,變得越發地溫和:
“你的父母,是因為記得肩上的責任,所以,放棄了自己的活著的權利。他們,是為了九重天的安寧而死。”
青桐說著,看著雪憶的目光,有些憐惜,更有些心疼。
如果可以,誰不想,快樂地活著呢?作為神仙的一生,總歸是漫長的,可以活很久很久的。
雪憶低下了頭,道:“青桐哥哥,我——我——”
“彆說了,我理解你的心情。”藍衣的少年,語氣仍舊溫和,“等你再長大些,你便會明白‘責任’二字的。”
雪憶眼底,閃過一絲迷惘。目光,似乎沒有焦距。
“好啦!”青桐的語氣,變得明快了起來。他從衣袖之中又拿出了一塊白色的帕子,輕柔地擦了擦雪憶臉上的淚痕,語氣,變得也更加溫和了,“出來玩,開心點呀!”
雪憶破涕為笑,道:“本來挺高興的,誰叫你,說起這些這麼沉重的話!”
“哎呀,我的好妹妹,是我錯了,行嗎?”青桐笑著將帕子收好。
撤了結界之後,兩人快步往前,找尋著淵禾他們。
哪裡知道,忽而出現了一個同樣玄衣的宮娥,笑道:“二位請跟我來。少君吩咐奴婢在這裡等著二位。”
雪憶和青桐,相視一笑,繼續往前走了。
雪憶生怕自己臉上的淚痕,讓大家看到了,又要問自己一番。她索性抬手,施了個障眼法,這才歡歡喜喜的,跟著青桐帝君,進了殿。
才走到門口,便聽見了一陣歡聲笑語。似乎,是一個語調明快的女子:
“怎麼你們都來了,雪憶沒有來呢?那小丫頭,去哪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