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藍難掩錯愕。
如果自己所料不錯,不論是雲若師叔祖,還是姑姑,甚至可能還要大師伯,都對自己的這個師姐,寄予了厚望。
她竟然都不願意,去往那個高台?
要知道,在雪閣裡,那個高台,才是最重要的地方。
在那裡,坐在那裡,是一個祭司,這短暫的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夢想。在那裡,可以看見過去,解析現在,還可以預測未來。
“可是——”汀藍還是有些猶豫不定。
“沒什麼好可是的。”雪憶語氣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強權。
若是有認識她父親的人在這裡,一定會發現,她現在的表情,和她的那位驚才絕豔的父親,如此地相似。
汀藍一臉為難。能夠坐在那雪白色的高台之上,是她的夢想。
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坐上那個高台,合適嗎?
少女的眼底,滿是疑惑和不安。
“師妹,我是不會成為雪閣的大祭司的。”雪憶的聲音,變得柔和不已。
她一直都知道的,自己的這位師妹,對於這個雪白色的高台,有著一種異於常人的執著。
不像是小師妹,一臉風輕雲淡。小師妹出自紫微宮,想來,也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來到這裡來,度過一段漫長的時光。修身養性不說,日後說起來,也好聽些。
汀藍來這裡的三萬多年裡,每一個日夜,都幾乎從未懈怠過。
她所缺的,不過是一個機會。
“所以師妹,你彆猶豫了,趕緊上去吧!”雪憶又說道。
汀藍仍舊是猶豫不決。
“師妹,你還在猶豫什麼?你當時去得了無妄海,去得了那一方幻境,區區一個高台,你竟然去不了?”雪憶的聲音,有著幾分平日裡,從未有過的尖銳。
“我——”汀藍想說,她這樣做,日後,要怎麼樣,去跟師尊交代呢?
小殿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雪憶見狀,又說道:“師尊知道了,隻會高興。我知道的,除了雲若師叔祖,其他人的,和我是一樣想的,都希望我,能夠健康快樂地活著。”
汀藍聽了,默默垂下了眼睛。
“你彆誤會,我沒有不讓你活著的意思,我是說,和我母親比起來——其實我覺得,汀藍,其實你或許比我,要更適合做未來的雪閣的大祭司。”雪憶匆忙說道。
汀藍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
雪憶趁著她不注意,一把將人推到了高台之上。
汀藍回過神來,發現已經晚了。
“師妹,什麼時候出去,可是你決定哦!”雪憶又恢複了快樂的樣子,笑著眨著眼睛,站在高台之下。
汀藍已經顧不得這許多,穩穩地端坐在了高台之上,細細地凝神,看著這雪閣之眼之中的情形來。
一種遙遠的熟悉感,從心頭泛起。
她竭力壓抑住心底的異樣,凝神看著那些鏡中花,水中月。
一切,都很是祥和。
四海升平,人民和樂,凡塵歡樂,天界逍遙,妖魔鬼怪,各自安居。
她不禁想起天界眾神,對那位已經在歸墟之地長眠的大帝的評價:真皇陛下其人,文治武功,有越其祖父之風。
真皇陛下的祖父,是那位曾經赫赫有名的畢玉門主。經了諸神之戰後,畢玉門主戰死。如今的畢灼門主,正是真皇陛下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