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王妃有些詫異,到底麵上不顯。
青冥倒也是個見過世麵的,待汀藍放下了椅子,便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青華笑道:“汀藍,你也彆乾坐著,都坐下吧!”
汀藍無奈,搬了椅子,便坐在了末席。
這一番座位的問題下來,已經過了些時候了。汀藍指尖微動,放出了紙片人,給大家續了茶。
青華喝著茶,和青鸞聊天,道:“說起來,這羅浮去了凡塵裡,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定了什麼時候回來?”
青鸞搖頭,道:“隻說是七世,就不太知道,什麼時候能完。”
“羅浮,是有什麼心結嗎?”青華忽而問道。
青鸞低頭,道:“大概是有,隻是我也不太清楚。”
青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道:“怎麼一個個的,都是這樣執著,到頭來,誰也沒有討到好。”
一時之間,屋子裡,十分靜默。
洛山王妃忽而道:“還有誰,也這般執著?”
青華帝君的餘光,掃了掃青冥,又掃了掃末席的汀藍,到底還是忍住了,道:“你爹,不就是這樣的執著嗎?”
若是當年的洛山王,能夠奮起反抗,指不定今日坐在這裡的,還會多上兩個人的。
洛山王妃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這其中,除了青華帝君,便是青鸞的年紀最長。青鸞即便是年長,也甚少與這位青華帝君打交道。
倒是洛山王妃,和這位青華帝君,似乎要熟悉些。小的時候,聽說是有些情分的。
眼下,洛山王妃也沒有說話了。
青華歎了口氣,道:“有的時候,要是不那麼執著,或許,就會有更好的結局。”
一時之間,眾人都是沉默了。
說起來,這全九重天上的人,以執著聞名的,最為赫赫有名的,便是雪閣的人。
如今,青華帝君在雪閣,說著這樣的話,完全是出於對故友的唏噓。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淡淡道:“我想起來,青華宮有件事情,我要回去了。”
“帝君請留步,”坐在末席的汀藍,忽而站了起來,“我送送帝君吧!”
作為雪閣的在場的弟子,自然有送客的道理。
青華聞言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笑道:“那就勞煩你了。”
出了屋子,汀藍忽而問道:“帝君這麼多年不問紅塵,是不是,也可以說是另一種執著呢?”
青華聽了,笑道:“倒也不是。我隻是厭倦了。”
汀藍看著忽而收斂的笑意,一時不知做如何反應。
“可是帝君,雪閣中人,多是執著之人。”汀藍淡聲道。
“那可不一樣——”青華帝君道,“雪閣自然是不同的。不過,有的時候,仔細想想,其實,如果能夠不那麼執著一點點,也許今日,雪閣就坐在高台之上。”
汀藍一聽,沉默片刻,道:“帝君對待過去,也是這樣懷著一種執著嗎?”
青華聽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可見過蒼梧帝君?”青華忽而問道。
“自然是見過的。”汀藍低聲回答著。
小殿下時常帶著自己,去蒼梧山拜會神君和神女。想必,這件事情,也不算是什麼秘密的。
“蒼梧帝君有沒有對你說起過,你很像他從前的一個故人?”青華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汀藍忽而火石電光,難道,九魅的那個問題,還真是有什麼緣由的?
她看了青華帝君一眼,道:“長得這樣一張皮囊,大概是汀藍的福氣。”
青華搖搖頭,道:“你彆送了,我自己走。記得有空,去歸稷山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