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雪閣後,汀藍便問菩提,道:“紫微宮情形如何?”
菩提便把自己去紫微宮,被司命星君攔著的事情,告訴了汀藍。
汀藍覺得奇怪極了。
這位紫微帝君,還有大師伯,怎麼可能會放著雪閣的事情不管呢?
還是等到見到了兩人再說吧!
菩提這會兒看了一眼汀藍。
汀藍笑道:“姑姑和小殿下有話要說,我自然是要避出來的。”
菩提笑道:“我大概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
汀藍深深看了一眼菩提。
“雪憶小殿下出生的時候,雪後正在彌留之際,她便將小殿下托付給了姑姑。姑姑當著一眾神仙們的麵許諾過,要像對待女兒一樣對待小殿下的。”菩提簡短地解釋道。
汀藍聽了,沒怎麼說話。
雪閣的規矩,是雪閣的規矩。
既然她已經是雪閣的大祭司,那麼,自然也要有自己的規矩的。
“師妹,你們先彆從雪閣裡走。等我開始收徒的時候再走吧!”汀藍忽而說道。
“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從未聽聞過師伯們回雪閣來。”菩提道。
“規矩都是人定的,菩提。”汀藍說道,“何況,如今的雪閣,未來怎麼樣,誰還說得準呢!”
比起師尊,她要更加稚嫩,更加年輕。
那些蠢蠢欲動的存在,從來是不曾消停過的。
他們三個,可決不能讓雪閣在風雨飄搖之中,走向毀滅。
遙遠的後土宮裡,此刻,正是人仰馬翻。
結界之中,一個白裳的女子,半躺在貴妃榻上。雪白的衣裙之上,有幾點殷紅色的血跡。
兮水正扶著她喝水。
“青華,紫微,如你們所見,我就要離開了。”喝了一杯水之後,白裳的女子,有了幾分生氣。
“娘娘,您再堅持堅持一會兒吧!”青華有些焦急。
在歸稷山泡溫泉的時候,自己便動了手腳。按照常理,青冥應該想起了從前的事情。
歸稷山上的那把劍,還沒有醒來嗎?
要是青冥醒了,那麼大祭司,也該要醒了才是。
後土娘娘有著前所未有的虛弱,又開始咳嗽了。
兮水給她順著氣。
“青華,你把這裡的所有的海棠花都拔起來!”
青華不知何故,還是照做了。
虛弱的白裳的女子,忽而露出了一個十分清淡的笑容來。
她看著青華,又看看紫微,再看看兮水。
“青華,你也該找個帝後了。”
誰也沒有心思說笑。
後土娘娘忽而又咳嗽起來。
殷紅色的血,如同梅花一般,開在她雪白的衣裳上。
兮水站在一旁,看著心驚不已。
素來覺得這位後土娘娘,深不可測,高高在上。此刻,她看見這個傳說中的後土娘娘,卻是在不斷地咳血,如同風中之燭。
恍恍惚惚之中,她覺得,這一點兒也不像傳聞中的那個後土娘娘。
據說,平素裡誰也不見。唯獨見了自己的師尊兩麵。
這樣虛弱,這樣蒼白,病如沉屙的白裳的女子,真的是那個後土娘娘嗎?
兮水有些心不在焉。
“你是阿彌的大弟子吧?”後土娘娘忽而問道。
“是的,娘娘。小的叫兮水。”兮水回答得十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