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回去——”菩提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道,“等過了師尊的祭禮,我再回紫微宮吧!師尊走得這樣突然,我心裡有些戚戚然。”
雪憶先是驚愕,聽了這話,心中便自有了思量。
“說起來,我還打算和你一道去紫微宮去看看呢!”雪憶笑道,“我們雪閣和紫微宮向來親厚,隻是這一次卻有些奇怪,紫微帝君和大師伯,都到這會兒了,也沒來雪閣一趟——也不知道,紫微宮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當的。”
“這——倒也沒有聽說。隻是不知道,帝君和大師伯出門遊曆去了,回來了沒有呢!”菩提恢複了平素的淡然,語氣淡淡的。
雪憶聽了,又笑道:“原來是這樣的。大師伯來了,我可得好好說說她才是。怎麼關鍵時刻,比姑姑來得還晚呢!也太不給汀藍師妹麵子了!”
紫微宮裡,正聽著紫微帝君講著承宣天尊和如凰大祭司的八卦的兮水,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她喃喃道:“哎呀,是誰在念叨我呢!”
紫微帝君笑道:“滿九重天上,除了雪憶那個丫頭,估計再沒有人敢念叨你了!”
兮水笑道:“她呀,念叨我乾什麼?!”
紫微帝君放下了茶杯,笑道:“定然是說你,怎麼還不去雪閣裡去!”
兮水笑道:“這不是再聽你講八卦嘛!”
紫微帝君不知道感受到了什麼,眉毛微擰,道:“阿水,你哪裡都不要去,等我回來。”
兮水驟然起身,道:“你去哪裡?”
“我可能要先去歸稷山一趟。”紫微低聲道。
先去歸稷山,後去哪裡呢?
兮水望了他一眼。
紫微帝君什麼也沒有說。
那好吧!
兮水便不問了。
她柔聲道:“紫微,花朝的孩子,都要出生了——我們,什麼時候也要個孩子,好不好?”
紫微聽了,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深深擁抱住了她。
時間,在刹那之間停止。
往生湖的萬千荷花,在腦海之中,變成了幻影。荷花深處,一個素衣的女子,背影窈窕,宛如一種無法逃脫的宿命。
可紫微知道,那不是她。
後來,那個白裳的女子,輕輕巧巧的,改變了這一切。還拉出了青華,來促成了這樣的一樁喜事。
那個白裳的女子,其實和如凰大祭司,才是最像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感激她——感激她,給自己送來了阿水。
如果在往生湖的荷花深處,他看見了她,那是一種無法逃脫的宿命。
那麼從他和兮水被綁在一起的時候,他的人生之中,便多了另外一種風景。這樣的風景,將會伴隨著他的餘生。甚至,隻要他願意,也許,便是生生世世。
“阿水,彆擔心,等著我。”
一襲紫衣的男子,很快便消失在了紫微宮裡。
白裳的女子,看著滿室的清涼,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是去了哪裡呢?”少女喃喃道。
紫微走了。她又不願意獨自一人去雪閣。
罷了,再等等吧!
反正,明天的正日子,她是一定會去的。
那是紫微宮給阿嬋的體麵,也是紫微宮向九重天上的神仙們,表明自己對現任的雪閣大祭司的態度。
汀藍,不僅僅是汀藍。若是整個九重天知道,曾經那個和承宣天尊攜手共進的如凰大祭司回來了,這九重天上,又會發生什麼呢?
兮水微微眯著眼睛,下意識地開始了推演之術。
那是雪閣之中,最為艱深的秘法,極為損耗心神。
罷了,為了師尊,為了阿嬋,損耗一點點心神,也沒有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