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番也並非空手而歸,抓來了一個毛頭小子!”
那黑衣男子低著聲音說道“是沈萬三秀的兒子沈榮!”
魏忠賢緩緩起身甩了甩袖子,又不緊不慢地走向那黑衣男子說道“讓灑家來看看你的刀來!”那黑衣男子便立即彎取下他身旁的刀來,恭敬地呈上!
魏忠賢利索地抽出那刀來,刀身閃著刺骨的寒光,刀鋒犀利無比,幽幽地說道“看來灑家的刀不好用,還是皇上這賞的繡春刀好用,每一柄都是千錘百煉之作,其韌性也是強於倭刀千百倍,聽聞爾曾雙手持刀一刀將整隻馬頭砍斷!”
“灑家也想用用它呢!”魏忠賢說著將那刀放於其脖頸之處,那黑衣男子低著頭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魏忠賢嘴角扯過一抹瘮人的笑意,劍鋒微轉,那黑衣男子的臉上落下了一道血印來。
“果然是好刀!這皇上賞的東西都是上上品,下次就直接用上它吧!”魏忠賢說著將那繡春刀插回刀鞘。
那黑衣男子睜開眼便俯下身子瞌頭道“謝千歲!”
……
崔菀柔進入魏府可見後花園的鬆樹枝葉隱隱約約升出院落,大堂裡麵供奉著一幅嶽飛的畫像,堂前還擺放著一座“百世流芳”的牌坊,牌坊之下寫著“訪謀逆妖言大奸惡”。遊廊蜿蜒曲折,穿過遊廊,幾進之後方才到了魏忠賢的庭院!
“千歲,崔姑娘來了!”老太監尖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退下吧!”魏忠賢說著又不緊不慢地朝自己的太師椅走去。那黑衣男子便拱手退了下去,打開門正撞上門外的崔菀柔,便低著頭快速向門外走去。
崔菀柔進了屋內便急切地向魏忠賢走去道“魏爺爺,柔兒有事要問您!”
魏忠賢睜開眼緩緩抬起手來道“柔兒快坐下!今兒怎麼想著要到你爺爺這兒來了!”
崔菀柔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道“魏爺爺不是說不會傷到翊哥哥嗎?怎麼這蘇流茵好好的,翊哥哥倒是昏迷不醒了?”
“柔兒從哪裡聽此傳聞?”
“有在世子府買通的奴婢來給柔兒報的信!”
“爺爺可憐的柔兒!那世子都不在乎你,又為何要為他擔心呢?爺爺這是在幫你,本是要去殺了那蘇將軍的女兒,隻是這世子爺好像對其要緊的很,幫她擋了這麼一刀,灑家這刀可利著呢!這心不在柔兒身上的男人殺了也好!”魏忠賢輕輕閉上眼好像是一個慈祥的爺爺在教訓孫女一般,每字每句都透著深沉的無奈。
魏忠賢連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如此寵愛這崔菀柔,興許是自己麵具帶舊了亦或是身旁的人皆是對自己阿諛奉承,這崔菀柔雖其囂張跋扈,在自己麵前可是也算是一真性情的女子。
“爺爺,柔兒不管,柔兒一定能夠抓住翊哥哥的心,沒有柔兒的允許誰也不許動他!”崔菀柔說著恨恨地想到蘇流茵,下次你就沒有如此好運了!我定會將你殺掉!
魏忠賢嘴角勾起一個抹不明其意的笑來“柔兒你放心,爺爺何時沒有照顧著柔兒,到了時機自會助你達成心願!爺爺要歇著了,明日還要代皇上批紅,天色已晚,就在府裡歇下吧!”
……
蘇流茵埋著頭坐在段楚翊門外的階梯之上,削弱的肩膀微微抽動,肩頭傳來溫熱的氣息,盈盈舉眸看去“戰哥哥!”
蕭戰在其身旁坐下道“茵兒不必憂心,已請了大夫,世子不久便會醒來!”
“戰哥哥,榮兒他會如何,他那麼膽小……定是害怕極了,要是那刺客將他……怎樣可如何是好?都怪……茵兒沒有護好他,隻顧著自己的小命去了!段楚翊也是因為……替茵兒擋了那刺客的刀才會如此!他的骨頭都傷著了,要是他……有什麼事,茵兒可……”蘇流茵短短續續地說著聲音哽咽起來。
蕭戰輕輕摸過她眼角的淚水道“茵兒放心,那些刺客沒有立即殺掉他,而是將其擄去,也定不會急著傷他,況且戴昱已經派了成玉去尋,兄長也讓墨止前去打探消息去了,墨止打探消息從未空手而歸,以前在軍中打仗之時,他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去敵國軍營探來軍情!去尋來沈榮一定不在話下!世子的傷你不用擔心,在邊關的時候兄長還受過更重的傷,這不都好好的活著回來了嗎?”蕭戰溫聲細語安慰著她,若是旁人聽了他的話,定不會認為他是一個善戰的將軍,偏又長了一張清秀的臉龐,溫潤如玉。
蘇流茵聽了心裡卻是更加難受了,想著蕭戰常年在邊關打仗,一定是受了不少的傷,該有多疼,便一臉梨花帶雨地看向他道“戰哥哥,你還要去打戰嗎?”
蕭戰輕輕抱過她,又想起了自己被困興城之時遭受敵軍暗算的場麵來,自己不慎被敵人塗了毒藥的箭矢射中胸部,一直血流不止昏死了過去。全虧了墨止將他背了回去,奈何醫士也死在了戰場當中,由於箭頭射中的位置過於刁鑽,也不可敢輕易去拔下來,要不然便會當場殞命,也虧了墨止是讀書之人,讀過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在書中曾看過腹罨療法,在城中糧食耗儘的情形下,還是城中百姓親自牽過一頭牛來,就地格殺,掏出內臟後將他放入牛腹之中,使用牛身體之中還未散去的“生氣”來驅趕患者體內的病症,本來奄奄一息的他才不再出血,情況也穩定了下來,甚至回複了神智,經過治療,才將那箭矢取出來,他至今都對那牛體內的味道記憶猶新,邊關之地終年寒冷,多虧了那頭牛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他怎能舍下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他們!
“茵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所在,段楚翊既肯舍命救你,便值得托付終身,隻要茵兒活的幸福便好!”蕭戰無奈地閉上了眼,那些藏在心底的私情便如煙般忘卻罷,隻道心底無私天地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