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門將女逆襲世子妃!
正要行下禮去,皇上一把拉住星辰,溫和問道“什麼事?這樣急著要見朕?”
星辰到底還是拱手一禮,語氣微微一滯,道“父皇,夜裡風大,進屋裡說話吧!”
一旁的李公公見機趕緊推開了眼前屋子的門,當緊閉的鏤花朱漆門扇在沉沉夜色裡嘎然而開的時候,那長長的尾音叫人心裡沒來由的一緊,父子本是十餘年才見,卻是各自懷心思。
他點了點頭,道“這夜裡的風已經有些凍人了,想來今年的冬日更加寒冷!”說著便徑直負手進入房中。
星辰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跟在他身後,快速地與李公公對視了一眼,想著此事成與不成,關係著蘇流茵能否活下去,他已經與皇太後稟明此去邊境已經征得皇上同意,心裡便更加緊迫了。
一進入房內,少年便趕緊跪地,拱手道“父皇……兒臣有些懇求還需請求父皇!”
“瑾兒……你這是要做什麼?有什麼話便直接跟朕說便是!”他說著便伸出手來拉一臉嚴正的少年。
星辰下意識的一避,將手籠於袖中,隻恭敬道“謝皇上。”
李公公在一旁趕緊緩和氣氛,說道“九皇子……您跟皇上不僅是君臣,更是父子,有什麼話便直接跟皇上說吧!”
皇上沉默片刻,眼光一掃四周最後又落在一臉堆笑的李公公臉上,淡淡道“你們不用在這裡伺候了,朕與由瑾說會兒話。”
李公公立時帶了人下去,他見已無人,扶起地上的星辰,道“現在咱們便是父子,這麼些年,朕有愧於你,有什麼話你便直說,有什麼要求也儘管提,朕都準!”
少年不禁暗暗冷笑,有愧?這愧疚可不隻對自己,還有自己黃泉下的娘親,或許也如同蘇流茵所說,她會好好的活在另外一個世界,回過神來,星辰隻點頭道“父皇既然如此說了,兒臣便直接說了,兒臣沒有什麼需求,隻想請旨去邊境,為父皇分憂,也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
他明顯一滯,半響後才不溫不火地說道“邊境?!最近倒是有許多人想去這邊境啊!”
星辰故作驚訝地問道“除了兒臣,還有誰想去邊境?”
皇上並不去看他,隻轉身靜靜坐下,眼神中平添了幾分凶光,即刻又隱藏了下去,淡然道“這蘇穆玥之女到底還是有許多人惦記著呢,她到底有何通天的本領?”
少年一愣,隨即一臉平靜地說道“父皇這話是何意思?這蘇將軍之女兒臣曾見過幾麵,隻可惜了她兄長犯下了大罪,如今也是命途坎坷,這邊境之地瘟疫肆虐,想必是早已……”
他有些感慨道“你既然明白……堂堂一個皇子,又何必以身涉險,去了一個沈妃,如今你也想從朕身邊離開了!”
星辰趕緊跪地,低著頭趕緊道“請父皇明察,兒臣無德無才,如今隻想為皇上分憂,如今應天瘟疫已四處曼延,連同宮裡也不平靜,這已經有了感染時疫的宮女侍衛,如今戍守的侍衛、宮女唯恐避之不及,紛紛尋了理由躲懶,守衛也越發鬆懈,兒臣十分擔憂,卻無能為力,隻想著去邊境查清這瘟疫起源!”
見著他眉宇間隱隱擔憂卻不說話,少年又趕緊趁火打鐵地說道“如今這瘟疫四起,軍士懈怠,民心潰散,而這邊境之地的蒙古外敵蠢蠢欲動,沈貴妃身體柔弱定是不堪時役,請父皇準許兒臣前去邊境,若是父皇準許,兒臣定然全力以赴,自然能能安心一些,成與不成皆在天命,可是人事不能不儘!”
他不假思索道“好……朕就準了你說的這話,瑾兒……你的脾性很像朕!為保你平安,朕回會安排好侍衛護送,你要做什麼便儘力去做便是,隻平安歸來!”
少年低低道“如今這宮裡也不安全,還請父皇保重龍體,兒臣近日聽的太醫院的太醫提起這梨貴人也身染時疫,恐怕就在旦夕之間,也沒有這治療的法子……”
他點一點頭,隻淡淡道“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無論何事都要量力而為,不要逞強,平安歸來!”
“兒臣知道!”說著躬身就要告退,看著他最近鬢角已經有了絲絲白發,少年卻不知道自己對他到底是恨意多一些又或者是無奈多一些,轉身之間心中已經漠然。
出了門正撞見李公公等候在門外,嘴角扯過一絲淡淡的微笑,道“公公,夜裡風大,如今形勢並不太平,還要多加防範!”
李公公心裡一咯噔,看他走遠幾步,眼中浮起驚喜和感動的神色,久久不語,終於還是忍不住,大聲道“九皇子,您自己也小心。”
……
成玉伸手擊掌兩下,須臾,候在門外的侍衛便帶了一個人進來,這人蓬頭垢麵,發髻散亂,滿臉胡茬,衣衫上多是塵土,隻深深地埋下頭,跪著渾身發抖。
站立在一旁的杏兒冷冷剜他一眼,道“如今到了世子爺的麵前,還不抬頭麼?!”
戴昱一臉打趣地看著此時正威風凜凜地叉著手比劃的杏兒,微微一笑,隻不說話。
那人激靈靈一抖,終於慢慢抬起頭來,不是劉太醫又是誰!
段楚翊見是他,並沒有驚訝,隻是轉瞬目光冷凝,冷冰冰道“你可知道你犯了何罪?”
劉太醫嚇得立即伏地,顫顫巍巍地地回道“老夫……不知……”在心裡又籌謀了一番,斜著眼睛看過去一臉淡漠的段楚翊,想著世子爺終究也沒有這隨意殺害朝廷命官的權力,隻要自己咬住嘴不鬆口,他拿自己也沒有辦法,不由得慢慢直起了腰杆,如同回光返照般,一臉嚴正地看向他,“老夫不知世子爺您是什麼意思,還請世子爺指點一二!”
段楚翊靜默一晌,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森冷對他說道“本世子念在你這一世救死扶傷,不會對你嚴刑逼供,問你什麼便照實回答,但是你得知道你今日說的話若將來有一日被本世子曉得有半句不實,我會讓你比死還難受!”言罷又一臉輕鬆地看著自己修長的指尖,“也難怪,這全京城的人皆知道本世子為人窩囊卻又不失毒辣,對自己的結發妻子也不留一絲一毫的情麵,這雙手我平日裡見了也害怕的緊呢!”
劉太醫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通明的燭光下隱隱閃現著寒光,如同一隻向自己索命的猙獰魔爪,瞬間臉色大變,身子明顯一顫,渾身瑟瑟不已,說與不說自己都是一個死,這崔菀柔身後有魏忠賢,他的毒辣自己也不敢恭維,可眼前的男人卻更加恐怖。
男人忽然咧嘴一笑,瞬間又回複冰冷,對劉太醫道“劉大人自可什麼都不說。隻是現在不說,我就會放你離開這世子府,隻是出了這裡本世子可就不顧情麵了,據說你是自己主動請纓去邊境治療瘟疫,怎麼如今就混跡於乞丐堆裡了,你可知此乃欺君罔上,想來你還沒出京城就已經身首異處了吧,如今瘟疫四起,人人自危,你說這京城中多一個死人會不會有人關心呢!”
雖是深秋時節,劉太醫的腦袋俯著的地方留下一灘淡淡的汗跡,他嚇出一身淋漓大汗,那股令人不悅的氣味越發刺鼻難聞,折射著房內通明的燭光發亮。
杏兒不自覺的以手絹掩住口鼻,據成玉之言說劉太醫被發現時已經混跡如乞丐以避追殺,可想其狼狽倉皇,自他出發之日起,說是被山賊綁了去治療時疫,成玉便派了人暗中命人追查失蹤了的劉太醫,終於不負辛苦在他西南老家邊境找到了他,將他緝拿回京城。
劉太醫見著如今一個小丫鬟也如此嫌棄自己,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崩潰決堤了,想來自己在這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為的就是出人頭地,他自知這崔菀柔不會輕易放過他,本來是請旨去邊境,借著這個幌子趁亂出逃,留一個身後名,卻不知……
“世子爺……我招……我全招!隻求世子爺留小人一命!”
劉太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自己的所做所為,不禁又想起自己老母親在時與他交待的話語,時時刻刻奉勸他做人要腳踏實地,守住本分,而如今他卻無地自容,心底十分悔恨。
杏兒望住劉太醫,一臉淒然地說道“枉你做這救死扶傷的大夫,竟然與那女人聯合起來陷害我家小姐,杏兒雖是愚鈍,卻始終不相信世子爺會輕易變了心,如今我家小姐落下這般下場,全是因為那個狠毒的女人……”少女不禁淚流滿麵,已經顧不得主仆有彆,對著男人說道“你可聽清楚了……那壞女人都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麼,如今我家小姐生死未知,她還想著陷害我家小姐……”
男人心裡清楚自己那日雖是與她一同醉酒,卻沒有碰她,而他一直懷疑她是為了爭寵而假懷子嗣,如今才算明了,是這劉太醫為升官而給她製造的懷孕假象,又細細想來她所做所為,早已經將自己對她的那一點同情憐憫又或是感激之情磨滅了,他看向一臉忠誠地為著蘇流茵伸冤的杏兒,隻淡淡道“你下去吧,本世子想知道的事情如今已經查明了,你隻需要好好照看青楓和木兮,本世子自會給茵兒一個交待!”
杏兒抹了抹臉上的眼淚,也不再多說什麼,便也隻好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