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家遇見小姐,才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她讓我活明白了,早年替那什麼狗屁皇帝賣了大半輩子的命,如今才是清醒過來,這最無情的便是帝王,最可憐的便是天下百姓!”
“你倒是活的明白!”
……
兩人強拖著已是疲到了極致的身子這樣聊著,好像久彆的老友一般!
而就在這時,兩人隻聽的一陣震耳欲聾的萬馬奔騰的聲音,而這聲音隻越來越近。
兩人看著前方竟然揚起了一陣昏黃的沙塵來,漸漸的連同那些黑衣人的身影也模糊了起來。
聞得馬蹄聲如奔雷席卷,慧智隻笑道“沒有想到,為了殺我,竟然整出這麼大陣勢來,我慧智可從來沒有過這般待遇!還有你這王爺可不好當啊!”
段楚翊看著那飛揚的黃塵,並不搭話,總覺著不對勁,又說不出來是何處不對勁。
那黃色的沙塵越來線近,漸漸地竟看不清前方的的一切事物,而那些蒙麵黑衣人也停止前行,皆是麵麵相覷,不知道是發生了何事。
他們有的卻認為是方才那鬼魅般的女人又活了過來,不由得恐慌起來,哪裡還有前行的心思,隻想著不要死的那般難看。
“不對……這不是中原的馬,是蒙古的馬蹄聲!”慧智尖著耳朵聽著扭頭對段楚翊說道。
細看之下,眼前竟是大隊人馬揚起一人多高的黃色沙塵,黑壓壓的人馬如一道若隱若現的屏障慢慢逼近,並不能分出有多少人來。
段楚翊又驚又疑,問道“你可能確定這是蒙古的人馬?”
“灑家什麼時候打過誑語!”慧智粗獷的眉頭豎起來,“經過沙場這麼多年,這馬是公的母的我都能聽出來了,還不能分出是何處的馬,分明便是這蒙古人豢養的戰馬,才有這般震懾人心的力量!”
段楚翊心頭一沉,這裡怎麼會有蒙古族的人來,若是蒙古人要到此處來,必定要過綏中縣,難道他們已經攻破了城池?
而此時的慧智雖是這樣說著,亦是一同霧水,這不可能是餘烈所派之來接應的人,他們的馬不是這樣的,他們亦不能不避諱分毫地這樣大張旗鼓地前來?
為何這些人會到此處來?
難道是餘烈他們已經失手了,被這蒙古人所……慧智這樣想著是想越是心冷,看著身旁的段楚翊的麵色逐漸陰沉下去,想必他的臉色亦是如此。
“可能是綏中縣出了事了!”
段楚翊並不發話,他隻拖著身子靜靜地行至蘇流茵身邊,緩緩地坐在地上,將地上的女人緊緊地抱在懷裡,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他不能再讓懷裡的女人受到任何傷害,若是這些人馬要往此處踏過去,亦是要先從他身上踏過去。
慧智看著一臉沉默的段楚翊,他是那般平靜,就如同那終年積雪的天山腳下那片浩瀚的江河一般,表麵平靜,卻讓人讓人無法揣度下一秒是驚濤駭浪還是波平浪靜,不由暗暗感歎這王爺果然是有幾分氣度的。
待得奔到近處,但見一色統一的黑色服製,慧智暗暗驚訝,這服裝不是這蒙古軍中式樣,難道是喬裝而來,而那人既矯捷,馬亦雄峻,粗獷大氣,自生威嚴,明明便是胡人和胡馬。
就在他正暗暗驚訝之時,前麵的幾騎人馬他豁地抽出佩在腰間的那一把把彎刀,寒氣森森,他定論是胡人,蒙古族中兵士皆佩彎刀。
隻見他們齊唰唰地將彎刀拔出刀鞘,刀刃薄如蟬翼,微微泛著令人膽寒的光輝。
慧智暗暗感歎著,在沙場征戰多年,原來他這是要注定死在故人的刀下。
他閉上了眼睛,麵對著此時的場景,他已是再無這肆死而戰的決心,隻能靜靜地等死。
慧智感受著那馬蹄的聲響,如此熟悉的聲音,他不知這一輩子聽了多少回,有時候在夢裡亦是被它所震醒。
而出乎於他意料的是,這馬奔到自己眼前三十餘步之時,似乎漸漸的停止下來了。
慧智睜開了眼睛一瞧,隻見開路的幾騎已經拉馬向兩旁一分,最後一騎從內中翩然馳出,那人一出手示意,眾人紛紛便將彎刀收回刀鞘之中。
“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