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茵感受著這熟悉的聲音和氣息,喃喃道“我還以為你生氣了,所以才不肯見我!”
“傻瓜!”段楚翊放低了聲音,好似是在哄小孩子一般,“我怎麼會生你的氣,這些天是我冷落了你了,都是我的不好!”
像是想起什麼,蘇流茵掙開他的懷抱,看著他頗為憔悴的麵容,輕聲疑道“是有什麼事嗎?最近幾日似乎清瘦了不少!”
他一笑“難為茵兒還記得我的身量,以後這些事都不要你操心,這一路走來見著今兒的月色倒是十分好,這人心裡亦是明快了些許!”他滿眼星辰地望著眼前的女人,“方才進屋裡的時候正見著杏兒捧著書在看的出神,時不時嘴裡還念念有詞,見了我方才慌忙放下,低著頭藏在身後,問她是什麼她死活都不願意說,隻低著頭跑出去了!”
“這丫頭是害羞了,我與她坐了許久,教她的是這《詩經》裡的歌謠詞賦!”彆過頭去又“噗嗤”一笑“這少女心思萌動,正是芳心暗許的時候,如今聽聞詩經裡的癡男怨女不由是感同身受,卻沒想到被你這樣猝不及防地撞見,杏兒這臉皮又薄,你又這樣問,定是自覺無地自容了!”
他的下巴輕輕地抵住女人的額頭,“這樣說還是你這個老師教壞了好學生了,幸好今日我是來了的,豈不是白白辜負了你這個老師了,茵兒也教教我罷,這樣好的月色,再配上這樣的詩詞美人,終是沒有錯過!”
“我可教不了你!”蘇流茵說著仰起頭來,以指頑皮刮過下巴青淺的胡茬,“堂堂王爺,也要我這個小女子做你的老師嗎,我看你不是四書五經信手拈來的嗎?想來平日裡定是作了假,明麵上是在讀書,背地裡在偷偷流口水去了!”
男人的吻唇猝不及防地落下,蘇流茵雙目圓瞪,頰上如飲了酒般熱烈。
蘇流茵不由伸出手想要掙脫他,卻被他握住了手指,他放開女人,看著她佯裝薄怒道“越發大膽了!竟然敢對本王言行不尊,罰你給本王念一百首詩經去!”
“你倒是愈發得意了!”蘇流茵說著莞爾一笑,“我才不願意給你念呢!”
男人提了紗燈走在蘇流茵身前給她引路,出了草叢這才攜手進了屋,進屋才發現已經有人已沏好一壺新茶,擺了一些時新瓜果吃食在那裡,屋子裡空落落的隻剩下兩人四目相對。
他望了女人一眼,道“去換了衣裳罷,露水深沉會著涼的!”
蘇流茵很快就換好了衣裳出來,見著段楚翊正坐在桌前,手裡拿著的便是方才他們所念的詩經。
見著蘇流茵來,他隻抬眸望了他一眼,念叨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這不正是在說本王貌若潘安嗎?”
蘇流茵沒好氣地回道“王爺這樣地自戀,所以潘安才自愧不如!”
段楚翊不依不饒,又道“本王便是這文雅君子,如琢骨角器,如雕玉石般完美無斑!”
“原來是角器石頭,怪不得不能認清自己!”蘇流茵說著走近男人,微微一笑道“你這一出來,可要把這寫詩的人都給嚇壞了!”
男人一笑,用食指抬起蘇流茵的下巴,長目微睞,笑意愈發地深沉“本王可舍不得嚇壞茵兒!”
蘇流茵推他一推,退開兩步,憋住笑意道“好不要臉,我可寫不出這誇獎你的話,若是要寫,我必定會說,“醜男來效顰。還家驚四鄰。壽陵失本步,笑殺邯鄲人”!”
“這醜女偏偏讓你換成了醜男來了!”
“我來給茵兒念一句!”男人無聲而笑,複拿起書來,隻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臉如蝤麒,齒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段楚翊說著故作不認識地看著她,又道“這樣美麗的人兒,微微一笑酒窩旋,美目顧盼眼波俏,這個妹妹曾經是在哪裡見過的!”
蘇流茵再忍耐不住笑“你以為你是那賈寶玉啊,林黛玉可不認識你!”
男人不解,問道“賈寶玉,林黛玉,他們是誰?”
“這個嘛……說了你也不認識!”她說著側一側頭,“楚翊哥哥,你想不想吃酒?”
男人怔了一怔,仿佛是沒聽清楚蘇流茵的話,片刻方道“你方才喚我什麼?”
蘇流茵方才察覺自己說錯了話,隻覺得十分地尷尬,趕緊遮掩過去,隻笑道“我叫你段楚翊,怎麼了,不叫你王爺覺得生氣了嗎?”
“我可是聽清楚了,茵兒妹妹!”
蘇流茵一囧,正欲辯解,他的手已經擋住了她的嘴,彎腰半抱在懷中抱了起來,眼裡閃現著星辰,蘇流茵知道這是見了喜愛之人方才會閃現出來的明耀的光芒,“茵兒妹妹,我可是十分歡喜你,這樣喚我,我亦是喜歡的很!”
女人環抱住他的脖頸,這一瞬間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隻這樣看著他,臉上飛過兩抹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