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半生香!
倘若她沒有喚他一句先生,他也沒有為她停下腳步,也許現在便不會被困在這幻境裡,可他從未後悔過。
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從不問他過往的人。
肖寒眼底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抬起胳膊,用力將銅鏡摔在地上。那鏡子瞬間破裂,碎片四濺開來,鏡中的倒影隨即消失,從那些碎片中一點一點抽離而出,在空中凝結成一團雲霧。
“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可惜就算你打破了這麵銅鏡,也走不出這幻境去。不過你倒是比先前死的那群笨蛋要厲害些,但你依然很無趣,因為你和他們一樣有貪欲,你貪戀你愛的女人,這便是你的弱點。”
那雲霧忽然飛到他眼前,逐漸變化出上官染的模樣,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有想跟我相守的渴望,而我願意跟著你遠離這塵世的喧囂,我們就在這山裡,你砍柴耕田、我織布裁衣,做一對神仙眷侶好嗎?”
她那攝人心魄的眼睛讓肖寒的目光漸漸暗淡,他原本清晰的瞳孔逐漸收縮,直到完全麻木失去了意識。
“好。”
他漠然回答,然後露出機械性的微笑,牽著她的手慢慢向遠處的茅草屋走去。
上丘城,西平府內。
“哎呀,老夫我都跟你說了許多次,我真不記得那幾個死者身上除了頭部致命傷以外,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儘管仵作再三解釋,可趙無憂仍是不死心,他一路緊跟在仵作後麵,從內院走到停屍房,又從停屍房走到茅房外頭。
曹府尹正巧從茅房裡頭出來,他帶出的滿身臭味兒讓趙無憂停在那裡,忍不住伸手捂上了鼻子。
曹府尹看到他,原本想湊上來的腳步下意識往後退了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趙公子,如今這案子已經了結,聖上那邊也有了交待,我們這項上人頭也算是保住了,可想一直守住也不容易!你看看現在,城裡頭一片安好,百姓們安居樂業的十分美滿呀,所以算我求您了,你就彆再攪和這已經了結的案子不成麼?”
“可我們明明都知道那柳明不過是個替死鬼,他跟本就不會武功,難道要放任真凶逍遙法外麼?”
趙無憂那堅定的眼神,是鐵了心不找出真凶不回頭。
“也罷,大不了我自己去查就是了!”
他說完,一轉身自顧地走了。
“你你你……我我我,哼!”
他這般執拗弄得曹府尹想說又不敢惹,不說吧心裡頭又不快。他伸長了手指趙無憂的背影剛想開罵,卻看到仵作從裡頭出來,趕緊笑著一邊擦額頭的汗一邊用衣袖扇風。
“你說說,今日這天兒可真熱啊!”
看著那仵作走遠了,他才深呼一口氣放下手來,
“走走走都走,你們走我也走,同樣都是兩條腿誰還不會了?!”
他一咬牙一跺腳,一個瀟灑轉身後也跟著揚長而去。
這頭趙無憂走到南安府門口剛要敲門,忽然背後響起了聲音。
“你怎麼來了,難不成是找我還那二十文的?”
沈言站在大街上,瞧著一身衙役裝扮是剛巡邏回來。他招呼身後的衙役們先走後,自己三步並作兩步到趙無憂跟,見他習慣性抬手行了禮。
“沈兄,我來是想來問關於之前那件案子的。”
沈言還以為有什重要的,不禁擺了擺手道“嗨,那案子不都結了麼,還有什麼可問的呀?”
“你我都知道這案子還有重重疑點的。”
看著趙無憂那一臉的認真,沈言忍不住閉眼扶額。
“我說趙公子,哦不趙爺!我們這南安府呢,雖然廟小但事多呀,你看我這成天忙裡忙外的,不如趙公子您這般清閒。”
趙無憂仍然不願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