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判官大怒,執法判官吼道“放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知死活的東西!”
他隻當雲飛奕似家中嬌慣小孩,不顧禮貌,不尊長輩,冒犯閻羅,囂張之極,欲出手教訓。
殊不知雲飛奕並非傲慢無禮,而是見馮勇被欺負,心中有一口怨氣,要替馮勇討回,故而如此說來。
他雖極為聰慧,卻並非小小年紀便心思複雜,城府深沉,精於算計,也不是懂得許多道理,經曆無數練就了遇事鎮定自如、毫無破綻的夷然之態。
他麵無懼色,並非無知無畏,而是思維本異於常人,彆人恐慌膽寒,喪魂落魄,他卻想的是這是何地界?地府?真有其事麼?這些人為何這般模樣?不斷的思考並證實。
他把這一切當作探索求真,自然心中無懼。
閻羅有些驚詫,隨即大笑道“哈哈,哈哈,無妨無妨,童言無忌嘛!”
他覺雲飛奕膽色過人,又不可一世,雖有些無禮,卻甚得他喜歡。
見閻羅未生氣,眾冥之中,也有少許思維轉變,開始讚賞小童,他們覺閻羅說得有禮,竟也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一個環境中,首領的思維往往得到極大認可,尤其心不堅定者這類,他們常受上位影響,思路跟隨並毫無質疑。
何況靈界以強者為尊,其又歸屬閻羅,說不得真多忠誠,但崇敬閻羅,卻本由衷,也屬必然。
還有極少許,表麵恭敬,循規遵矩,實則彆有用心,他們此時精神煥發,興趣盎然,心裡也是冷笑,似看著一番好戲,隻盼那無知小子能再猖狂一些,鬨些事出來。
但眾冥之中,多數則仍是敵視雲飛奕,隻因其自小得幽冥訓教,早已忠心耿耿,他們當真憤怒,仍是覺此童好生無禮,應嚴懲以正冥紀。
此時閻羅出言,自然全場轉靜,肅然無聲。
他又躺了下去,含笑緩緩說道“幽晦易炳,四海皆冥!世有幽冥,正是我等,掌生死富窮,定禍福吉凶!老夫此地正喚‘幽冥獄·傷巳’,廣納天才,悉心培養,以圖共謀天下,解救眾生;你倆是被我獄幽靈捕手尋得,幸而為我獄新進之幽冥弟子;可明白了,小娃娃?”
他雙眸幽綠,氣勢陰冷,眼光深沉,說話時又直視二人,微笑於臉似冷笑一般,反而顯得更加恐怖。
馮勇顫抖著細細聆聽,當聞及“幽冥”二字,驚愕失色,心中胡思亂想,頭腦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明白了,就是假的地府嘛!”,雲飛奕大聲說道,他想著果然什麼鬼門關都是假的。
以前阿娘也給他講過,鬼門關不過是世人想不清楚人死後去哪了,想象出來的。
殿內又一片斥罵,這小子果然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亂語,什麼話都說。
閻羅也不惱怒,繼續說道“哈哈,小娃娃,這可比真的還真啊!”
雲飛奕又說道“那還不是假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何時放我們走?我沒興趣留在這兒!”
閻羅又笑道“小娃娃,這可不對,你已屬幽冥,已是幽冥弟子,就不能走了,一入幽冥,終生幽冥,以後你會明白的!”
說著他心念一動,雲飛奕二人身前便出現一麵巨大銅鏡。
他們看到鏡中人像臉上,竟還有兩排刺字,突然感到臉部還有些隱隱發痛。
之前情況緊急,雖感疼痛,卻未曾多想,不知不覺中,這疼痛竟被忽略了。
此時清晰看見,馮勇越發害怕,隻覺瀕臨死亡,再生逃跑之念,可望著身邊有無數高手,又暫時打消了念頭。
雲飛奕也瞧著臉上詭異字體,毀了自己原本容貌,有些慍怒,問道“這是什麼?”
閻羅回道“那是你的花名,也是你的身份,從今以後,你隻有這一個名字,可要記牢了;我幽冥隻存精英,不留廢物,資源自取,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幽冥弟子,皆為殺手,永忠幽冥,遵守陰律,執行殺令;你倆不要做無用抵抗,隻需勤加修煉,求取生機!”
不待二位小童反應,便又對掌事判官說道“帶下去吧,好生教導!”
言畢銅鏡消失,閻羅化為白影,白影疾飛,眨眼間已出殿門而去。
掌事判官目光掃過階下八名紅袍鬼帥,最終落在其中一名身上,向他說道“就你吧!”
那紅袍正麵花名為“零伍伍伍”,花名字腳還用小黑字體寫著:?“傷巳·屆玖捌”,背麵為“鬼帥”。
他立馬站起,拱手回道“得令!”
兩位判官隨後起身飛走,接著眾冥也白光浮動,相繼離去,隻剩下那名鬼帥,兩名鬼差,和兩個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