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可愛的小占卜家以及不敢挑釁的獵人多米尼克道彆後,安吉爾再次進入鏡中世界,來到了碼頭旁的“紅發女郎”號。
這艘通體為鮮豔紅色的三桅帆船正在進行出海前的最後準備,水手們在整理甲板上的物資,檢查帆索和桅杆,將剛裝船的淡水和酒抬進倉庫,忙得熱火朝天。
安吉爾觀察了一陣,進入船長室,直接出現在伊蓮的麵前。
這位船長似乎因為“狂亂”指環的副作用而取下了這枚戒指,恢複了紅色長發,柔美與剛毅兼具的美貌,以及有些粗糙,但足夠健康的皮膚,此時正在鋪開的海圖上寫寫畫畫,聽到動靜抬起頭來。
“安吉莉卡小姐。”她迅速站直,打了個招呼,“您的‘紅發女郎’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為您所用。”
聽著總覺得怪怪的,讓我隨便使用……安吉爾目光從伊蓮的紅發和凸顯身材的緊身襯衣上掃過,嘀咕了一句,旋即開口問道:
“你的水手長威廉呢?我沒在船上看到他,水手也比平時少了很多。”
“因為是秘密行動,我讓許多有官方背景的水手休了假,隻帶上了能信任的那批,”伊蓮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語中的歧義,臉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紅潤,“威廉去商業區了,他說迷霧海的氣候和這裡不同,船員更容易患病,準備在離開之前采購一些藥物。”
唔,心細,有責任感,之前還在“冰山中將”的船上待過,如果我要擴展自己的船隊,可以考慮讓他帶一艘船……安吉爾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將“紅發女郎”之後要帶上水果、肉類去一趟北大陸的事告訴了伊蓮,而後拿出下午讓雪曼抽取過代號的那副塔羅牌,遞給了對方,道:
“你也從裡麵抽一張,當做你之後的代號,你的另一位同事,在貝克蘭德的‘女巫’已經抽到了‘星幣皇後’,所以你隻能在另外五十五張裡選擇了。”
“原來我在貝克蘭德還有個同事。”
伊蓮半是尷尬,半是失落地笑了笑,接過一疊撲克牌,熟練地在手中洗了起來。
看樣子她平時沒少和其他水手打牌……而且那副被傷害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安吉爾目不轉睛地看著伊蓮洗牌、切牌後把這疊小阿卡那牌握在手中,拿起了最上麵那張,展開牌麵遞了過來。
那是一張繪製著手握權杖和金黃色向日葵,端坐在王座上的“權杖皇後”。
這張牌的象征是包容、開朗和熱心的女強人,居然與伊蓮的性格很貼合,看來我確實是占卜高手……安吉爾嘀咕著,滿意地說道:
“就是它吧。”
將塔羅牌收起,安吉爾就待在船長室內,與伊蓮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了解她這段時間的工作情況,得知自己的投資又獲得了不少的收益後,逐漸沉浸在金鎊的光芒之下。
但直到天邊與金鎊同色的太陽沉入海麵,碼頭被月光籠罩,威廉仍未返回“紅發女郎”。
“商業區離港口並不遠,他早該回來了。”
伊蓮臉色變得嚴肅,看向窗外,那邊是燈光逐漸亮起,展現“慷慨之城”夜間生活的街道。
安吉爾也做了一個簡單的魔鏡占卜,發現威廉雖然會返回這裡,但路上會遇到不少波折。
當然,波折就意味著可能的意外,於是安吉爾立即帶上了伊蓮,沿著鏡中通道,向繁忙的商業區飛去。
……
夏季的拜亞姆遊客算不上多,但也讓整座城市顯得擁擠、熱鬨,人群如織的街上,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穿梭著,擠開一個又一個行人,艱難地前行。
男性身材魁梧,披著海上常見的大衣,頭上戴著三角帽,麵容隱藏在帽子的陰影下,女性相比之下顯得嬌小,步履輕快,動作靈活。
來到更為擁擠的路口,他們四下張望,立即選擇了行人更少的小巷,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
“你的安全屋在哪,我們馬上過去,換身裝束離開,你應該能做‘反占卜’吧?記得做!”
三角帽男子聲音沙啞,急促但不失條理。
被他拖著進了小巷的女性穿著一身不方便行動的裙裝,披著能遮掩頭發和一半臉孔的兜帽披風,聞言先是點頭,而後又搖頭:
“我可以進行反占卜,但我沒有安全屋。”
似乎是驚訝於對方的回答,男子呆愣了片刻,才繼續說道:
“那先逃離這個區域,去混亂的港口或者南區,天亮之前離開這座城市……”
他話音未落,巷口已經傳來了馬匹的嘶吼和車輪碾過石板的聲音,以及路人發出的驚呼。
“是代罰者,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解決了靈知會的人……”男子壓低聲音抱怨著,下定了決心,“你跟我來,去碼頭。”
他拉著女性的手,大步向前狂奔,幸運地遇到一個直角的拐彎,避開了衝進巷子的三位“代罰者”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