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舟山島外,幾隻海鳥饒有興趣圍著一條海船打轉。
三百料的海船上,有三十多人在忙碌。
“嘔……”
令狐衝趴在船頭的船舷,向外吐了幾口黃水,身子委頓攤坐在舷邊,胃部痙攣,一陣陣惡心不斷傳來,頭腦感覺眩暈,渾身冷汗直冒,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呦,我們天才的六冠王,還是站不直身呀?”
旁邊傳來一個笑嘻嘻的聲音,令狐衝無力抬頭看去,一個十六七歲的清秀少年,手裡抓住一個水壺、一個小盒子,嘴裡說著調笑的話,眼睛卻露出關切神色。
令狐衝虛弱地爬了起來,接過水壺,漱了漱口,把水吐到船外,少年打開小盒子,拿出一顆山楂乾,遞給令狐衝,令狐衝接過丟進口中,倒牙的酸味頓時充斥整個口腔,不自禁搖了搖頭,惡心感頓時消散許多。
令狐衝找了塊乾淨的甲板坐下,抬頭看著少年,羨慕道:“玉堂,你功力沒有我深厚,身體也沒有我強壯,為何一點暈船的感覺都沒有,哎,我這已經第三天了,還是沒有適應。”
以往的外門弟子,會先到黃河上實習演練操船,以便更好適應外海的風浪,但隨著越來越多的目光投到華山身上,華山派隻得取消了這項訓練,直接就把弟子派到外海來了。
邢玉堂得意地笑道:“齙牙叔說我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令狐衝仰天長歎:“老天真不公平呀!為什麼讓我受這麼長時間罪?”
邢玉堂鄙視道:“你把你的六連冠給我,我願意吐一個月。”
令狐衝嘿嘿一笑,臉上露出得意神色。
他從正式進入童生班,每年大比都是第一,就是進入致知班第一年,亦擊敗了比自己早一年的師兄們,最終以華山曆史上第一個六連冠的成績結業。
掌門誇他為六冠王,還請他吃了一餐飯,把師兄弟們羨慕得眼珠子都紅了。
掌門功參造化,這三年來,大部分時間在閉關修煉,能近距離接觸掌門的弟子極少,令狐衝能得到掌門請吃飯,在所有華山弟子眼中,是一種莫大的榮譽。
邢玉堂是令狐衝的好友,雖羨慕令狐衝的榮譽,卻不嫉妒,關心道:“我看你今天比昨天好多了,看來差不多適應了。”
令狐衝苦笑道:“那最好了,這日子真不是人過得,還是在山上過得舒暢啊!”
邢玉堂翻翻白眼道:“當時是誰在知道自己調派到舟山後,狂笑大喊,大海,老子來了!”
令狐衝不好意思笑道:“當時年輕,不懂事,嗯!是不懂事!”
邢玉堂好笑道:“那是兩個月前好不好?”
令狐衝說了一會兒話,感覺好了許多,忙又問道:“你們這兩天學了些什麼?”
邢玉堂高興道:“學習怎麼擺放、固定船上的物品,怎麼給繩子打結,怎麼辨彆方向,後麵說是要學下錨,起錨,升帆,掌舵,看風向,觀雲層,調節船帆,測航速,辨識水流等等,有許多的東西要熟悉,又要開始背書了。”
令狐衝道:“背書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