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除了把身體練的好點,一點也不能傷人的拳法,練了有何用?
隻要修習任何一套華山的功法,都能把身體強度、力量、敏捷等等素質大幅度提升,現在要求這些小弟子,花一年的時間練這拳,就為了養生?
還是這拳有自己不知道的其他功效?
而且,江不臨想起前兩天,看到叢師弟施展的華山道心劍法,明明許多都是華山劍法的招式,可為什麼感覺和以前的華山劍法明顯不同了。
兩人一切磋,這種差異就更加明顯,自己的華山劍法咄咄逼人,即使是基礎劍法,也要施展出劍氣縱橫之氣勢。
而叢師弟施展出的華山道心劍法,卻中正平和,不疾不徐,不仔細看,完全會認為是另外一派的劍法。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差彆呢?
現在的華山,既不像以前的劍宗,也不像以前的氣宗,好像變成了一個新的門派了。
隻有從叢師弟施展的清風劍法中,還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劍法影子。
不,也有區彆!
以前看師叔們施展的清風劍法,有的帶著一絲灼熱,如夏日的微風,不知覺就灼傷人。
有的帶著一絲寒意,如冬日的微風,令人不知不覺中就寒透全身。
幾乎沒有哪個師叔施展出叢師弟那樣的,如春日微風拂麵一樣的感覺,微涼而舒服,令人不知不覺中完全放鬆心靈,然後像被碾入春泥的花瓣,凋零破碎。
是什麼使華山派改變成這樣?
江不臨轉頭看向山腰上麵太華堂。
是掌門師兄?
還是師叔風清揚?
不管華山變成什麼樣,江不臨也知道,這還是華山,名門大派的傲骨,依然留存在華山弟子的身上。
江不臨上山才幾天,就發現現在的華山弟子,在驕傲的同時,心態是平和的,性情中露出高貴的氣質,談論彆的江湖門派或天下大事,如數家珍,那淡淡的優越感,比起原來的華山弟子更甚一籌。
以前的華山弟子,也傲視天下,但華山弟子的心中,總隱藏著一股焦慮,不管是氣宗還是劍宗弟子,總是拚命在驅趕自己,言談舉止,總是不自覺露出些許戾氣。
那種自卑攪拌著自尊的感覺,纏繞在每個華山弟子心頭,不管是氣宗還是劍宗。
現在這些華山弟子,從容自信,心胸開闊。
即使是十來歲的小弟子,也對江湖,對這個世界,有屬於自己的認識,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完整的,充滿勃勃生機的健康的人。
而相比以前的華山,似乎從長輩到弟子,身上都莫名存在一種缺陷,因而,總是拚命地顯示自己的存在,拚命地去戰鬥,直到把自己毀滅為止。
毀滅麼?
江不臨的情緒變得低落,怔怔看著下麵稚嫩卻堅韌的小弟子,心中有些期許:濤兒也應該這樣,也該擁有這樣的年華。
又想到上山前染病暴斃的大弟子勞德諾,是巧合嗎?
還是有自己不知道的其他什麼因素?
江不臨的臉色變得陰沉,呆了呆,用力狠狠搓了搓臉,恢複了的從容樣子,腳步輕快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