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健慢慢飛出了太華峰,回到了太華學宮的家中。
自從太華學堂搬出太華山,楊易健家就跟著搬了出來,一開始在太華學堂的邊上,後來兒子楊硯考入了長安鎬東學院,妻子張瑾又跟著去了長安。
隨著兒子楊硯進入太華學宮,楊家又搬回了太華山腳居住。
楊易健是個模範丈夫,不管家在兩三百裡外的西安,還是在五十裡外太華學宮,他隻要不出門,必定每日回家。
對於晉入化氣期的楊易健來說,回趟家的時間,也不過是一刻鐘和三分鐘的區彆罷了。
楊家的院子不大,隻有兩進,沒有仆人,這是以張瑾的身份在太華學宮分配到的居室。
張瑾在太華教中,一直是雜役的身份,得益於靈氣大爆發時,幸運地挺了過來,得益於靈氣洗煉,如今修為也達到了煉精二品,現在在太華學宮庶務處做事,每天都早早散值回家,等楊易健到家之時,飯菜也差不多做好了。
楊易健沒有像往常一樣,一回家就去夥房和妻子打招呼,而是一屁股坐在大堂上,雙目發直,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張瑾把飯菜準備好,洗手進了大堂,邊走邊道“相公,學宮明天休沐,我們去買點大蝦回來,石頭他喜歡吃……”
抬頭就看見丈夫神情異常,心裡一咯,停下了話語,快步上前,輕聲說道“相公,出什麼事了?”
自一個月前,丈夫聽了掌教講道之後,埋頭修煉了幾天,說修為大進,兩年之內,定可晉入煉氣期。
這可把張瑾高興壞了,煉氣期呀!
那可是神仙般的境界,就像如今的掌教一般。
楊家的主事人超凡入聖,那楊家的基業可就愈發穩固了。
在張瑾的操持下,如今兒子楊硯名下的財富土地,可遠遠超過了航海侯張家最輝煌時候,即使張家後來借助華山的勢力出海經營,得到了大片土地,財富土地遠超先祖,也遠遠不如現在的楊家。
在關中、漢中、河西都有楊家的土地和店鋪,漠南、漠北以及北原,屬於楊家的土地更是一眼望不到邊,打馬轉一圈,都要老半天時間。
楊家主人身邊雖然沒有一個人侍候,但屬於楊家的屬下、仆人,卻已經有數百之多,在人口如此緊缺的太華,能收攏這許多的人手,著實費了張瑾無數的腦力。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的相公帶來的。
如果相公出了什麼事,這一切都是虛幻的泡沫,看著光彩好看而已,彆人伸個指頭,一戳就破。
正在怔怔想事情的楊易健被妻子驚醒,勉強笑道“哦,沒啥事,飯菜好了?那吃飯吧!”
兩人默默吃完飯,楊易健回了書房,張瑾手腳麻利地收拾了碗筷,泡了兩杯清茶,端進了書房。
楊易健看妻子進來,伸手一點,開啟了一個絕神陣法。
神識又在書房裡轉了幾圈,確信沒有人關注自家,才把今天幾個太華高層商議的事情說了一遍。
如今,楊易健已經很習慣把太華事務說給妻子聽,妻子對這些事務有極好的判斷,楊易健很信任妻子的判斷,並依此實行,二十多年來,幾乎沒出過什麼差錯。
“建國!登基為皇!”
“這是大好事呀!”
張瑾的眼睛發光,興奮的差點蹦了起來,坐不住了,站起來在書房裡走來走去。
“確實是好!”
楊易健勉強說道,但想起偌大的太華,心裡又沉重了起來。
張瑾一看丈夫神色,稍為想想,知道丈夫在為太華教擔心。
“相公,從短期來看,掌教登基為帝,必定會大大分薄太華的實力。”
“但從長遠來看,對太華其實也是有好處的。”
楊易健一怔,不解問道“瑾兒何出此言?”
“整個太華都是掌教一人拉扯起來的,沒有掌教,哪來太華?”
“掌教一旦離開太華,對太華弟子來說,不啻天崩地裂。”
張瑾點點頭,說道“確實,但正因為這樣,掌教的離開,才能讓太華真正成熟起來。”
“太華教弟子,太依賴掌教一人了。”
“你看看其他各教各派,長安盟約之時,掌教不過寥寥指點幾句,這些門派就能沿著這個方向,完善功法,創造出許許多多仙術道法。”
楊易健反駁道“我們太華的新道法也不少,威能也不比其他教派小。”
“確實!”
張瑾再次肯定了楊易健的說詞,接著道“但是,太華弟子的創造,基礎是什麼?是太華仙典第二層化氣篇,甚至有第三層煉氣篇作為參考。”
“有太華劍典第二層劍氣章、第三層元劍章作為基礎。”
/
“才得到與其他各派差不多的成績。”
“如果沒有太華仙典,沒有太華劍典,太華弟子能因為掌教的幾句指點,創造完善這麼多的仙術道法嗎?”
楊易健張了張口,默默良久,也沒有說話。
太華弟子確實很能打,但是要說對功法的精研,道法的推陳出新,確實不如少林武當甚至日月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