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什麼人嗎?”
李橋細細想了想,從聽到的消息中拚湊起整個事件的脈絡。
“弟子這幾日,一直在蕭遠家附近蹲守,他家本來已經接受了現實,不再鬨了。”
“但在昨天晚上,他大哥蕭堯,帶著侄兒蕭海去了他家,半個時辰後才離開。”
“今天早上,蕭海帶著蕭洋去了傳道院,回來後就說被收錄了。”
“我回來前去傳道院核實過,蕭洋被分進了甲一班。”
正在慢慢渡步的劉弘頓住了腳步,眉頭緊緊皺著,露出一副牙痛的表情。
甲一班,這就是傳道院在彌補他們的錯失了。
劉弘的地位在庶務閣雖不高,但對整個西昌城事務卻很熟悉,這裡麵的彎彎道道,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委托辦事的那個傳道院從事,可能要糟糕了。
“蕭海!”
他隱約聽過這個名字,是了,是調查蕭遠家背景時聽到過,似乎是個晉入先天的武者,幫人看門修草什麼的。
“蕭海在給誰做事?”
劉弘瞬間就把握住了這事的關鍵點,直接問道。
李橋搖搖頭,想了想,說道:“蕭海的袖口,繡著五座小山,是華山商行的標致。”
“他表姐唐清現在是順風商行的掌櫃,原來是華山商行的管事,應該是前幾年把他帶進華山商行做事。”
“但具體做什麼,沒有查到。”
劉弘身形一僵,驚訝道:“華山商行!”
“嶽太華!”
現在東極的上層圈子,有誰不知道華山商行東主嶽不群——這可是近數十年來東極冒出最天才的猛人。
他精擅軍陣,軍陣指揮能力,讓大修士路野讚不絕口,自歎不如。
更恐怖的是,他晉升築基後期沒幾年,一身實力卻強悍得不像話,已經斬殺了三個長春大修士了。
如此絕世凶神的名字,突然就在他的腦海裡冒了出來,頓時嚇了他一跳。
後背一陣清涼,居然不知不覺冒出一聲白毛汗,濕了一大片。
“蕭海是跟在嶽太華身邊的仆從,嶽太華為他出頭了。”
隻一瞬,劉弘就把事情的關鍵點想透了。
隻是,他還多想了一環。
嶽太華根本就沒有為蕭海出頭,單隻是蕭海出麵,就讓傳道院庶務堂馬上改正了錯誤,補錄了蕭洋進去。
但劉弘不知道,他感覺,可能嶽太華已經知道了這事情,也知道了他劉弘的存在。
劉弘打了個冷顫,凝神細細想了想,在這件事情中,一直都是下屬兼弟子李橋在跑動,自己從來沒有露麵。
如果蕭家真的去戒律堂鬨,是沒有證據的,戒律堂也拿自己沒辦法。
但是,一個大修士要整一個築基初期的小修士,需要證據嗎?
劉弘可以替嶽太華想出一百種方法整死自己。
“混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李橋聽到師尊的責罵,不敢抬頭。
這事是他居中牽線做的,雖然蕭洋這個被替換人,是傳道院那邊選擇的,但他也去核實了蕭洋的背景,也沒有查出來任何異常,他也有很大責任。
李橋也猜想到了:蕭海的後台,應該是華山商行的大東主嶽太華。
嶽太華雖沒有在東極體係中任職,但他本身就是大修士,又是十二少的好友,現在又掌控了一個強大的軍陣,不管是地位和實力,都遠不是他師尊劉弘可以對抗的。
李橋還不知道嶽不群又斬殺了兩個築基後期大修士,否則,這會兒應該腿軟站不住了。
“他家慶賀擺酒嗎?”
“說會擺酒慶賀,估計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劉弘用力吸口氣,平複了忐忑的心緒,掏出一個儲物戒指,遞給李橋。
“你把這個送去給蕭海,再備一份厚禮,弄些低級丹藥,靈果靈穀靈肉靈酒什麼的,多多撿些好的,送去給蕭遠家,慶祝他家小兒高升。”
“找機會跟蕭海解釋一下,說明蕭洋的事不是我們做的。”
司苑堂就是管理西昌瓜果靈穀種植的,想要調動靈果靈肉靈穀非常容易,用這些給蕭遠家送禮,不費什麼。
真正值錢的,在劉弘給出的這個儲物戒指中,這是送給蕭海的。
但是,作為一個普通人家,各色靈果靈酒靈丹等就是天文般的財富,足夠封住蕭遠家的嘴巴了。
李橋點點頭,突然有些心酸。
同樣是先天期的武者,蕭海跟了嶽太華,就讓庶務閣司苑堂主事這樣的築基初期修士都擔驚受怕。
而自己,辛辛苦苦做了無數的事情,一旦有所失誤,可能就會被推出去頂罪。
李橋毫不懷疑這一點,如果蕭海不點頭,自己就會失去一切,甚至性命。
李橋沒來由記起蕭海向他點頭,心裡突然燃起一絲希冀。
如果自己得到蕭海的諒解,並因此而結交了蕭海,是不是自己就可以由此攀附上華山商行大東主嶽太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