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潯此時正半蹲在大廳的門板後麵,他指著地上一灘凝固成深紅色的血跡。
“這血跡周圍已經乾成了小塊,流下來的時間應該不短了,你再看這個!”
順著夜潯手指的牽引,我順著彙聚了地上血跡而所留在牆壁上的細長紅痕一直往上看。
這不看不要緊,印象中原本平平無奇的橫梁屋頂,現在已經掛滿了風乾的屍塊和內臟。
我隻感覺肺腑中一陣翻騰,有一部分來自屍塊,而另一部分,則來自於那懸掛屍塊的後麵,竟然書畫著一道巨大的赤紅鎮靈符!
驛站之中陰風乍起,院中籠蓋著的青灰色的煙,從門口後窗戶中鋪灌進來,房梁頂上掛著風乾的屍塊被吹得搖搖晃晃。
赤紅的鎮靈符周圍漸漸環起數根手腕粗細的鐵鏈,上麵密密麻麻同樣篆刻著符文。
屋頂漸漸被符咒的力量幻化出了一個巨大血紅的漩渦,像一張懸在半空中的血盆大口,那些“叮當”四散的鎖鏈,就是生在這張嘴裡的舌頭。
我猜,如果倒黴被卷了進去,一定會被吞噬得連渣渣都不剩了吧!
“砰砰砰”驛站正廳的窗戶和大門,被大力的關上,與此同時一直以來不肯開腔的小瘸子,突然瘋了似的,從地上跳起來。
麵色莊重地對著頭頂那個鎮靈符鞠躬作揖,嘴巴一張一合應該是在說著什麼。
奈何,奈何,爺聾了,聽不見!
我這會被頭頂上巨大的咒印氣場攪擾得腦子有些不大清醒了,本來就不怎麼美好的畫麵,總有幾個沒眼力見的要來摻和一腳。
我當即轉身回去,掐了個指訣,直接把小瘸子的生魂從他的軀體裡麵揪了出來警告“爺找不到出氣挨打的,你非要湊這個熱鬨?”
生魂離體是很痛苦的,尤其是小瘸子這種,一截透明的生魂被我揪在半空,一截還停留在軀體之中。
半死不活這個詞,我現在充分懷疑應當出自這裡!
“咿?”這好像有些不對勁。
小瘸子的半截生魂離體之後,並沒有像尋常肉體那般止不住的痙攣。
他那截被我拽出來的生魂更是,懨懨塌塌好像隨時都會在我手裡化成一灘水似的。
“白大人!”夜潯猛地拽住我的一隻手臂,“我們先離開這裡。”
“夜大人!”我示意他看向我手中被揪出來的小瘸子生魂,夜潯原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現如今越發的凝重。
“無妨,趁這個符咒還沒有真正的將力量運轉到最全盛,我們得儘早離開!”
我望了望頭頂漸燃漸烈的深淵一般的血紅漩渦,腦子一抽,竟然有些失落“啊?我以為你可以破了這個結界來著!”
夜潯不由分說,拽住我的手中力道加大“我是可以,但你不行!”
我“”
請問夜潯本人知道這句話說出來對我產生的心理陰影麵積有多大嗎?
我一臉生無可戀,眼見著他抬手在半空中畫著什麼沒見過的咒印。
他手指堪堪停在了最後一筆時,晃眼的白光霎時從那個圓洞中帶著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夜潯走在最前頭,他拉著我,我拉著半死不活的小瘸子。
在那道咒法產生的白芒尚未蓋我的眼睛的時候,那血紅的漩渦中猛地衝我們飛射出幾道鎖鏈。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