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驚奇地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她此刻圓潤凸起的小腹“這難道不是已經懷上了嗎?”
婦人眼中露出晦澀的神情,比悲傷更悲傷“我被綁去囚禁已經快一年半了,地下陰冷又潮濕,天昏地暗,唯一能夠讓我知道時間的,就是囚卒日日前來放飯。
我依靠這個來記下時間,每日一次,前後大概是五百多還是多少,可能會不準確,但那個數字卻是支撐著我,日夜期盼著能夠離開那裡的唯一念想。”
綁我們來的人不是中原人,是一群說著難懂語言的怪人,他們身上都掛著好些動物的皮毛,在冬天裡麵看著就像是一頭壯碩的熊。
他們在我們身上用朱砂畫了好些個奇怪的符法圖案,然後那些穿著厚實的熊一般壯的漢子,就日日前來侮辱我們
其中一個會說一點中原話的漢子說,他們那叫采陰補陽,還管我們叫做爐鼎。
他們還說,我們的身子隻有一年半載的作用,自那以後就會還我們自由之身。
期間也有幾個被折磨不成人樣的姐妹被帶走,也有些個有了孩子的姑娘也被帶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我便真的就以為她們已經恢複成了自由之身,於是就日日期盼著那一日的到來。
直到某一天,我自己也開始感覺到了不舒服,我身上用朱砂繪製的圖案和咒印也漸漸暗淡了下去。
我想著前幾位姐妹懷孕時候的征兆,推測到了自己也應該是中了,我滿心歡喜地期待著能夠離開那個人間地獄的一天的到來。
也真的就在前幾天,來了幾個身穿藏服的小廝過來帶走了我,然而迎接我的也並不是外麵的陽光和人世。
他們轉身將我關進了另一個房間,在哪裡,我看到了昨日在看台上坐在首位的那個藏女。
她命令人將我的衣服剝了乾淨,還將我捆住手腳吊了起來,幾近瘋魔地撫摸端詳著我隆起的肚皮。
她嘴裡念念有詞,手中沾滿血腥味十足的紅色染膏在我身上畫大符,後來又是嘻哈哈地又舞又跳了好半天。
後來又有個小廝端來一盆清水,她二話沒說,全部傾倒在了我身上,鮮紅腥臭的紅色染膏被水衝散,隻留下了一個淺淡的印記。
那個藏女看到那個印記之後立馬就變了臉色
然後漸漸地又看清了一路浩浩蕩蕩帶著侍女護衛的隊伍,從另一側的虛空下到鬼市那個眾鬼聚集的中心。
難不成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我心頭咯噔了一下“豹尾,你好好跟我說,你看見夜大人的時候,他是什麼狀態?”
豹尾抽抽搭搭地擤鼻涕,這一哭,他那原本就不大的綠豆眼睛有些浮腫,本就隻有兩根褶子寬的視物範圍,如今倒是進階折騰成了一線天。
“夜大人當時就是臉色有些奇怪,但按大人你方才所猜測那般,卑職大可斷言,夜大人定是因為在仙子麵前把持不住,於是心機裝作腳軟,撿了個由頭,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倚在仙子懷裡!”
說罷,豹尾眼中又流露出了起先那般欽佩向往之情,並忍不住喟歎“果真風月老手!”
我現在沒空修理豹尾,一門心思落在了遠處,一群圍得水泄不通,現在看起來很是躁動的鬼怪。
那邊發生了什麼,剛才浩浩蕩蕩落地的隊伍怎麼不見了?
夜潯也跟他們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