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朝陽!
周圍的一切都正常,攤販在賣東西,其他的人在行走或者是在看東西。
變生肘腋之間。
殺機驟起。
顯然很多人覺得,趙負雲精於法術,長於遠戰,大多數修行之人在低階之時,都會練習一些近身的劍術以防人突襲,而趙負雲並沒有修習劍術。
陰陽十八盤是禦法,在更進一步修習進階大羅揮袖之時,他其實已經不懼近身,但是那是指正常意義的近身。
而這種刺殺,無論是對誰都是致命的危險。
刺殺之人,並不拘泥於修什麼法,並不是修仗劍術的人才能夠成為刺客,雖然修仗劍術的當刺客的多。
但隻要法術在刹那之間的爆發力足夠強大,法術施展足夠快和隱蔽,便可以去接受彆人的委托,當刺客殺手。
這乍起的劍光,比之那蒙彥虎在劍鬥之時的殺意更加的濃烈,更加的純粹。
凝結一線,朝著他肋下劃來。
他有一個名號——一線劍。意思就是說,他劍出一線,亦是說生死隻在一線之間。
形容他的劍法又凶又險,不僅是對彆人,也是對自己。
他聽說過趙負雲與蒙彥虎在城牆上的決鬥,在他看來修行是修行,法力是法力,法術是法術。
而一個殺手的世界裡,那些法力、法術、法寶都可以拋開,因為當殺手出手之時,大多數人隻能夠湧動自身的法力,這是一種本能,會試圖以法力湧動而推開身邊的人。
當然若是兩者相差太大,便似用揮扇吹開蚊子,而兩人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這根本就無法推開,更不可能阻擋他的劍了。
趙負雲是火煞築基,他很清楚,火煞築基的修士,法術之中蘊含有火性,對付那些邪物、陰詭之類的東西,有著事半功倍之效果。
但是與人鬥法,與其他的並沒有多少優勢,在他看來都差不多。
一切都看自己的修持。
而他以金煞築基,自小修的仗劍術,單人隻劍行走天下,劍煞成罡,既斬陰詭亦斬肉身。
所以他對於近身斬趙負雲是有信心的,或者說,對於殺築基期的門派修士都有信心。
有人覺得,大門派的修士受高端的修士教導,眼界開闊,道途遠大,能夠比一般的修士走的更遠,但是在一些人的眼中,卻又覺得,大門派的修士缺少了對於江湖險惡的直觀了解。
每一年從門派之中出來的弟子,都要死上一批,隻有在天下間曆練過,又重新站起來的門派修士,才會成為天下間最頂尖的那一批。
他不知道這個趙負雲以後會怎麼樣,在他看來,是有成為頂尖修士的潛質,至少他感覺有,然而自己既然接下了刺殺的任務,那麼他就隻能死了。
他這一劍的角度,極為刁鑽,即使是趙負雲會大羅揮袖,在這樣近的情況也難以抵擋。
劍光起時,周圍的人都聽到劍吟,驚懼回頭看來時,看到那劍光已經劃過了一個年輕人的身體,半個身子都被斬開了。
“中!”一線劍在劍出之時,便確定自己這一劍絕對不會失。
果然如此!
隻是他心中的驚喜還沒有完全的散開,便又湧生出荒謬感,一絲慌亂在他的心中驚起。
因為他的劍在斬過這個趙負雲的身體之時,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抵抗,這是不可能的。
他的眼中,趙負雲的身體上半身在傾倒,同時那種鮮活的氣息,在快速的散去,不是紙人,但是他卻看到‘趙負雲’快速的暗淡,麵目消失,散為虛無,像是倒在地上與地上的影子融為一體。
他不由的看著地上的影子,卻發現地上每一個影子都像是要活過來,都像是長出了麵目,長出了眼睛,它們都在以另一個角度仰視著自己。
他轉身便走,身形輕盈的像是一隻猴,速度靈動而迅捷,他的劍法和身法都是極為直接的,人在人群之中繞,沒有觸碰到任何一個人。
然而他目光落在地上時,發現他所過之處,那些地上的人影都在動,都像是生了雙眼,盯著他跑過。
他心中升起恐懼感。
這種無處遁形的感覺非常不好,他一身劍術淩厲非常,意誌堅定,劍道修士,不易被蠱惑,不易被邪物附體,目光也極佳,少有幻術能夠瞞過他的雙眼。
但是這一次他就是被人瞞過了,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由真人換成幻身的。
他看著那些人影,心中想要擺脫,看到旁邊有一條巷子,一頭便紮了進去。
巷子裡是黑的,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