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爭先嘿嘿笑道:「好劍法!好劍法,劍法跳脫尋常,飛也似的,天下又有誰家劍法能比這劍法還高,不愧是袁大俠,高,高!敢問你這套劍法叫甚麼名?剛剛下一招又想怎地使?嗯?」這話聲當中,全是笑意。
他說這劍法「高」,並非是說這劍法高明到哪裡,而是戲指剛剛那劍被踢得老高,天底下可沒有哪路劍法施展開來,能飛得比那把劍才還高,還糊塗。
袁昊本來腦袋一熱,才會突發異想,以腳尖踢劍,是以瀟灑一把,也不是想讓誰對自己另眼相看。哪知偷雞不成蝕把米,讓自己出此大糗,氣微微一窒,腦袋堪堪冷靜下來。
他臉上一紅,咳了一聲,拾起地上長劍,道:「沒、沒法子,我??我這,這不是徹夜未眠,苦思良久,就為了替咱們往後做打算,以致精神不大好,眼睛有點花啦。見諒,見諒。」
李若虛擔心道:「袁少俠,你當真有沒有事?」
袁昊以為李若虛也在笑話自己,臉上更紅,道:「沒事,我沒事,哈哈、哈哈,李姐姐用不著擔心。」
這回不敢再耍寶,於李若虛不明不白的目光之下,打坐在地,心念微動,天地間的道氣隨至周身,緊接著道氣自行流淌入體,在那微微發熱的經脈周行運轉。
登時之間,忙跳起身,抽劍出來,隨意向前刺了兩劍,長劍劃破空氣,盪開聚來的道氣,嗤嗤兩聲,響亮無比。長劍所及之處,風聲颯然,草木紛飛,足見劍上勁力之強,已和昨日全然不同。
這便是借氣而行的力量?
袁昊又驚又喜,再空揮幾劍,隻覺體內道氣順暢無阻,手中使起長劍,已能隨自己心意而用。中原長劍本來不重,隻是對於一個手短腳短、沒有習武根柢的小娃兒,倒也礙手礙腳,不太好使。但此時揮劍起來,似覺長劍比之昨日要輕上不少。
李若虛同樣「咦」了一聲,大感驚奇,望向都爭先。心想袁少俠方才這劍看似沒怎地施力,隻是照昨日自己所教方式,舉劍出招,可是威力和速度、反應,竟是大相逕庭,完全不同昨日的他。
袁昊接著挑劍、提劍,劍光閃爍,風聲咧咧,輕躍一步,略微恍神,竟躍得比昨日遠了幾步,劍刺前方,當即微蹲,收勢一掃,一切動作靈敏異常。他接著順勢挺劍,斜削而出,呼的一聲,破風聲甚是有力。
長劍愈使愈發心蕩神馳,滿臉驚喜,心想這就是執者境一脈的力量?這就是武者的力量?這就是自己以往抗拒的力量?
李若虛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睜,清楚見著袁昊周身道氣流轉,有些不敢相信,道:「萃氣而行!借氣而用,袁少俠你,你那、那是……可是,怎麼會?」
昨日的袁昊練劍,儘管勤奮異常,可分明隻以氣力使劍,並沒有萃氣而用,無論力量、速度等方麵都和尋常人無異,連是長劍都拿之不穩。可當前的袁昊,渾身上下氣所通流,使起劍來,卻是執者境武者的等級,和昨日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袁昊的吃驚可不亞於李若虛,回頭衝著都爭先嘿嘿一笑,身為當事人,自然更明白昨日和今日的自己,究竟有何之彆。他總算明白,這就是逍遙定心訣中『坐忘』的效用,萃氣於體,是為執者境。
都爭先輕笑道:「笑個屁,你不過是學了點皮毛,如今達到執者境,隻是處於武者的入門罷了。還不快向李……李姑娘多多學習。」說著,眼睹靜靜凝在李若虛身上。
袁昊趕忙再向李若虛求教。李若虛心思敏捷,明白袁昊能如此突飛猛進,使用道氣,定和瀛海島的萃氣心訣脫不了關係,也就不去細問。她將昨日的基本劍法再教一會,重新將絕千劍法使了一回,傾囊相授。
袁昊想法跳脫,腦筋動得極快,當下既已學會借氣而用,很快便明白先天上臂力、腿力、反應、速度等等不足之處,可以仰賴道氣相助,是以萃氣愈加頻繁,使起劍法自然也輕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