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掌拍出,如乘風之勢,又似風隨掌而動,輕鬆愜意,好似沒出半點氣力。
那焚天大掌勢頭甚是驚人,如萬軍衝陣,勢如破竹,炙火興旺。那老者則平淡輕雲,無憂無愁,乍看之下,毫不起眼,根本不可能勝得過焚天大掌。隻見掌掌相觸之際,老者眸光微現,霎時之間,這一掌掌到風到,幾乎是同時而至,和多傑焚天大掌,雙掌互擊。
轟的一聲悶響,豈料二掌剛對,卻是熱能轉瞬儘熄,狂風依舊,那老者隨手又一掌,輕輕鬆鬆,竟是將多傑整個人直震而出,翻了兩圈,難堪地落在地上。
多傑臉色一變,自己焚天大掌莫非是輸了?低頭看著左掌微微發紅,又驚又疑,急忙問道:「閣下那掌是甚麼來路?」
那老者左手再揮,呼嘯狂風頓時止歇下來,再也沒了半點動靜。在多傑更感驚駭的目光下,他淡淡道:「禦風八境掌!」說著,老臉皺起,咧嘴笑了起來:「怎麼?看了這掌,你還想接著打?當年貴教導師,就是身負千奇百怪的法能,能使雷電,放出寒冰,也不敢和老夫硬打。你若想當聖教第一人,老夫大可成全你。」
那「禦風八境掌」五字一出,就如道雷電直打在多傑腦門,已是讓他臉色巨變,又聽「貴教導師」四字,更是心驚膽顫,一想起聖教導師的聖顏,心底一凜,隻差沒跪下拜恩。尋思起來:「他、他方才確實說了禦風八境掌,便是曾經傷了偉大先知的那……那一掌?」
傳聞數十年前,聖教導師曾親帥聖教大軍,侵攻這雲南之地,而在撫仙一役,聖教兵多將廣,中原人自顧忙著藩鎮割據,氣勢低落,軍心渙散,兩軍交戰,中原軍隊潰不成軍,照理而言,聖教本該旗開得勝,收複異端之地,大揚真神無上榮光,哪知事與願違,竟是殺出個程咬金,以一人之力殺入聖教軍營,並以一掌之力,「禦風八境掌」重創聖教導師,促使聖教不敢再貿然侵攻,草草擄掠了鄉村農民,便班師回朝。
多傑起身而立,打量墨竹小姐好一會兒,再瞧著那黑槌子,目中貪婪一閃而逝,最後見老者含笑佇前,沉著一張臉道:「今次衝著閣下和導師的顏麵,老衲認栽了!請閣下替我轉告那小子,他燒了咱們聖教藏洞一事,聖教和他沒完沒了。告辭!」
「且慢,謙兒,把解藥給我。」那老者回頭說道。
墨竹小姐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子,瓶上劃有黑色小竹子的圖案,確認幾眼,扔給爺爺,趕忙再運轉道氣,替袁昊調息,從頭到尾都沒再看過多傑一眼。
老者將小瓶子遞給多傑,道:「這是黑竹墨水的解藥,早中晚依三餐服下,過個一碗,右手的黑水自然能化開。」
多傑當是大喜,接過也不道謝,逕自低頭走了。
過沒多久,袁昊痛吟幾聲,勘勘醒轉而來。
袁昊眼前迷迷糊糊一片,意識尚不太清醒,隻覺渾身痛不堪言,腦袋昏沉,幸是有股暖流不停淌過全身經脈,似在替自己舒緩疼痛,那痛感才漸漸消去。他正想抬手摸頭,一陣劇痛如電流般,自右臂傳遍全身上下,痛得抽了冷氣,跳了起來,叫道:「啊!手……手,他龜爺爺的王八蛋,是誰打斷小爺的手?」
他忍著骨折的疼痛,憶起自己是讓那聖教臭僧人打暈過去,定是他將自己的右臂打斷!當下火冒三丈,左瞧右瞪,就是自己打不贏,也要用嘴巴找多傑算帳不可。
「多傑你個狗屎王八蛋,你在哪兒?你趁人不備,就是個禿頭小人!」袁昊亢奮至極,整個人來回渡步,腦中想著惟有多傑那張老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