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籲了口長氣,臉上轉而緩下,笑道:「小家夥,你有甚麼要緊事,要不和老夫說上一說,指不定能幫上小家夥。」心中則暗道:「臭小子!你休想拐走老夫的寶貝謙兒!」
袁昊卻是不知,聞得此言,以為竹雲堂在替自己解危,還好生感動,轉頭看了竹令謙一眼,見她如看著獵物的鷹般,目光緊盯不放,背脊微寒,直想方才話題不提也罷,忖道:「妳爺爺在此,諒妳也不敢胡口亂問。」
臉上安然一笑,搖搖頭道:「那並非甚麼要緊事,話說回來,竹爺爺你去哪啦?我可想好好向你道謝,從那禿僧人手中救了我的小命。」
竹雲堂又哼一聲,罵道:「滑頭小子!你彆想蒙混過關,說!你為甚麼要撤銷甚麼懸賞令?是誰的意思?」他原本是想問,你們究竟「是甚麼關係」,可話快脫口而出之際,卻覺這話問之不妥,趕忙一改,變成「是誰的意思」。
袁昊吃了一驚,見竹雲堂竟也想逼問這事兒,暗暗心驚,不由橫起氣來,大聲朗道:「竹爺爺,你都說我是滑頭小賊,那我也不打誑語,老實和二位說了,其實撤銷懸賞令,是為了保住我朋友的性命。」他這話說得正氣凜然,昂頭挺胸,實是因為攸關他和都爭先的生命安危。
竹雲堂、竹令謙爺孫女倆不禁一愣,保住朋友性命?
袁昊道:「想必二位也已經猜到,那懸賞令既是畫瀛海島人,我的那位朋友,自然就是那袁月了!」
這話聲才剛一落,香風襲來,竹令謙猛逼上前,連問道:「你認識她?在哪兒?為甚麼認識她?」神色甚是嚴肅。
這一連三問,氣勢凜然,彆說袁昊,連竹雲堂也是嚇得一愣一愣的。
袁昊這一口認識,不過是趁剛才靈光乍現,突來一筆,打算借這等說法,混出假象,擺脫「自己就是袁月」的嫌疑,是以根本沒想前顧後,一時之間要他說出個所以然,憑空打造一個故事,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他咬緊牙根,尋思起來:「快想,快想!袁昊,你為甚麼認識袁月?你定要想出個法子來!否則令謙姑娘和竹爺爺就會知道你是袁月了!」
「我……我老家是個鄉下農地,家中排行老二,下麵還有三個弟妹。有一日瞧見袁月姑娘一人行跡荒野,麵容饑瘦,臉皮又黑又沉,應該是好幾日沒好好睡覺,覺得怪可憐的,就收留她住個一晚。哪知隨口一問,她卻是抽抽噎噎哭了起來,我這才知道,她逢上大難,全天下人都與之為敵,中原萬疆,無她一人容身之地。我聽她也姓袁,想說彼此同姓,這江湖之大,諸事難料,既是有緣,不如相互照料便是。」
話說至此,他偷偷瞟了一眼,見竹令謙等沒有說話,籲了口氣,繼續編道:「後來……後來,我、我聽袁月姑娘說,她和同伴離散,不知從今往後,該往何處行去,我自告奮勇替她來撫仙打探情報。來到撫仙鎮,我才聽說撫仙道寶遭竊,以及懸賞令一事,很是替袁月姑娘打抱不平,開始尋墨竹小姐,想請求她撤銷懸賞令,好讓人家有條活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