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連說些「不敢當」、「沒什麼」雲雲的話,手伸得飛快,接過厚厚一袋武幣,手腕一沉,覺得袋中甚重,拿之不便。那衙門士兵見此,忙又命人拿個空間戒過來,將武幣全裝入空間戒,重新交予袁昊。
時隔好些時日,袁昊手中終於有零花錢可用,遙想那從宋天雄、吳犬戎手中奪來的三百萬武幣,全數拿去還都爭先的賭債,又是憂又是喜,憂的是都爭先賭性依舊,這一萬武幣倘若讓他知道,定然不保,喜的是總算可以隨自己意花錢,當下拿了空間戒,腳腿一奔,往集市去了。
此時正午當頭,晴空萬裡,烈日高照,撫仙集市兀自人潮紛多,接踵比肩,叫賣喊聲不止。
袁昊仗著身子矮小,行在眾行人陰影之間,望著他人滿頭大汗,倒也涼快高興,忖道:「這一萬武幣,我就是想藏,依姓都的眼力,遲早還是得讓他發現,倒不如一次買個爽快,通通花個精光,免得他又拿去賭,害得咱們負債難清。」
他心念既定,找了賣鴨、雞、魚的肉販,隨意喊了最昂貴的幾樣,請他宰了包好。那肉販屠夫見來客出手闊氣,更是卯足乾勁,磨刀霍霍,宰刀一下,將肉品切成大小均勻。武幣付清,也才寥寥幾十武幣罷了。他似覺不過癮,又叫了十隻鴨、十隻雞、二十隻魚,付清武幣,請肉販屠夫送往絕千賭防。
那肉販屠夫一聽「絕千賭防」四字,心底吃驚,知那是絕千閣底下的賭坊,眼前這娃兒果然來頭不小,哪裡敢說甚麼?當即稱是,忙喚家中婆娘孩子顧店,親自送了過去。
袁昊轉身又去找賣糖的,糖葫蘆、乳糖,同樣通通買個痛快。
街逵上眾人來絡不絕,隻是行到某處,卻無一不回頭相探,目中滿是好奇,隻見一名個頭矮小的娃兒,一手拿著雞、鴨、魚,另一手拿著乳糖、糖葫蘆,大包小包,臉上竟是嘿嘿傻笑,快活無限,甚是古怪。
至於為何沒有青菜蘿卜那些,隻因袁昊覺得又重又不好吃,乾脆便不找菜販。
半個時辰轉眼而去,這撫仙集市繞了一圈,袁昊想買的全買了一回,但手中的武幣僅僅花了一、二千左右,根本花不著一半,目光一轉,見有些攤販收十得差不多,提前收攤離去,再這般下去,可不是辦法,忖道:「難不成真要把這錢送給姓都的?不可,不可!袁昊,你忘了三百萬武幣的教訓?這武幣寧可扔進湖裡,也絕不能交到姓都的手中。」
袁昊漫無目的行在街上,又想:「若是送給竹爺爺?他會不會要?唉呦!是了,我怎地忘了,令謙姑娘究是墨竹小姐,她要是想,隨手一幅劃作幾十萬武幣上下,區區一萬武幣,哪會看在眼底?」
這也不是,那也不行,更不得提前回賭坊,袁昊無奈之下,乾脆找間飯館用飯,叫來小二,將店內最貴的通通叫了一遍。
那小二一聽得這話,好是吃驚,兩眼大瞪,仔細瞧了來人一看,見眼前這娃兒一身破舊衣衫,乍看不像個有錢人家,眉頭大皺,忽露出不信之色,道:「這位……這位少、少俠,你當真要點這些?咱們店內可不得賴帳啊。」
袁昊啜了口茶水,明白那小二之意,笑著將空間戒取出,隨手掏出一百武幣,扔在他手中,嘿嘿賊笑:「小二,你這人一表人才,定是未來棟樑,我看得極為順眼,這一百武幣,就賞你當小費了。」
那小二接過滿滿兩手的武幣,臉色頓變,眼睹發亮起來,整閣人笑得合不攏嘴,道:「這位少……少爺說得是,少爺說得是。」
他本來一口「少俠」叫得好聽,心底是老大個不願意,隻當袁昊是來騙飯的窮小子,倘若真的全上了桌,屆時對方付不出半毛錢,飯館可不就虧大?若非自古有著「來者是客」一句諺語,巴不得一腳將他踢出飯館。爾後見著袁昊掏出白花花武幣,大跌眼鏡,知這娃兒確實有錢得緊,這一口「少爺」,當真才是叫得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