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氣來得實在太快,袁昊才剛吃驚,想躲也不及閃躲。
隻得舉槌往右擋去,判官槌和刀氣互擊,「當」的一聲,右邊刀氣頓消,氣透槌柄,震得他手臂發麻,同樣跌坐在地。可擋了右邊,還有左邊一道刀氣。
袁昊大感窘急,忙要起身,腿一踉蹌,又倒了下去。眼看刀氣欺近,就連舉槌要擋,都已然不及。
突然之間,忽見一龐然大物,挺身護住袁昊,道:「大人,退!」卻是當康。
原來它方才剛醒,就見袁昊遭逢大難,沒多細想,撩起彎月般的獠牙勾住袁昊衣襟,將他甩到一旁,接著側腹再頂,以身上最渾厚的絨毛和刀氣相觸,當的一聲,宛若鏗鏘的撞響。
那刀氣消去,當康豬鼻哼出大氣,連退五步,這才停下。它兩顆大目看了過來,道:「沒事……」話沒說完,大口一張,大吐鮮血,四肢又軟,攤在地上,暈了過去。同時,它側腹之處,鮮血汩汩流出,停也停之不住。
袁昊叫了一聲,跑了過去,又是感動又是愧咎,眼眶一熱,道:「當康,當康,你、你彆死了啊?咱們……咱們都不受中原歡迎,可算得上難兄難弟了,我定會救你脫困,我定會就你脫困!屆時咱們一起踢那王八趙烏龜的屁股。」
那金玉樓男子嘿的一聲,冷然道:「區區一頭畜生和一個執者境小輩,還敢大放厥詞,好笑不好笑?」他見得當康之舉,又聞得袁昊之言,舉起大刀,刀身道氣大放,欲要再揮。
當此危機之際,袁昊勃然大怒,明知這等情狀不得有失冷靜,亦早運起「逍遙定心訣」,以心齋定神穩性,但充斥胸口的那份蒼涼無力,竟無法隨著心齋穩性,而有所轉變。
每當他念詠一回心齋的心訣,愈是想以心齋消去那份無力,那份無力便越加刻苦銘心,難以忘卻。
不知為何,他莫名想起竹玉堂瞧不起中原俠者的模樣,心底一陣明悟,想道:「竹爺爺說得不錯,這種人,隻是習了武的賊人小人,仗勢而為,欺辱弱小,武功高強又怎地樣?這種人,該當人人唾之,我袁昊瞧也不起!」
隱隱之間,袁昊的心境似乎有了一層想法和蛻變,那是往昔十年,從未有過的思維。
那男子冷笑道:「死吧!」沒多加留情,大刀淩空斜砍,刀氣自刀鋒所指之處,迸射而發,直逼過來。
那刀氣一出,震散空氣,劃開夜空,來得極快極快,袁昊根本不及反應,背脊猛涼,眼珠子待眨,刀氣已然逼近,眼看就要葬身刀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