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風同樣應聲點頭,瞪了袁昊一眼,扭頭就是不理。袁昊眼珠子一轉,道:「許大人,倘若有一方率先落敗,是不是就算另一方贏?」
許無風道:「不錯。」
霍風冷笑道:「袁昊,你若是怕輸,勸你現在快快投跪地求饒,我還能看在竹爺爺的份上,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你一回。」
袁昊笑嘻嘻道:「好說,好說,怕輸是不會,就不知霍少願不願意再去盪舟一回。」
霍風、霍嵐一聽袁昊的話,紛紛臉上變色,均知他言外之意。當日撫仙湖上,霍風落敗一事,彼此約好絕口不再提,霍家爺孫倆更打算忘得一乾二淨,但在舟上比武過招,實是太過罕見,哪怕過了整整一個月,兀自記憶猶新,袁昊隻提個「舟」字,另外三人便即聯想到當日種種。
許無風見霍家二人臉色古怪,卻不知究竟為何,輕輕籲了口氣,道:「那好,今日恩恩怨怨,看在李某份上,也就到此為止。」
霍蘭、霍風惡狠狠瞪著袁昊,不願再自討沒趣,話也不說,轉過身子,一大一小白袍身影,堪堪走出茶館。
待那二人走遠,茶館恢複寧靜,寧靜漸衍生氣,有人率先開了個頭,眾人便如大江潰堤,一發不可收十。隻聽他們七嘴八舌,大多是在說:袁昊和霍風誰輸誰贏,招數如何,勝算誰高雲雲。
比武分明尚未開始,卻已熱絡起來。不少人衝著袁昊敢向霍家人對罵,對他好是佩服,上前拍拍他的肩子,揚言非替他聲援不可。
許無風、許念心在竹雲堂邀約下,陪著四人落坐喝茶,重新叫了二盤花生,各自扒開花生殼,吃起花生。
許無風啜了口茶,苦笑道:「竹老先生,方才多有得罪,但李某身為撫仙衙門的官人,一切講求公平辦事,沒辦法偏袒任何一方。」
竹雲堂揮揮手道:「你那是儘責,老夫不怪你,不過老實說,老夫本就有那個打算,要讓小子教訓霍家小子,借此斷了霍家的糾纏。」
許無風接著道:「竹姪女,莫怪,莫怪。」他言下之意便是,擅自作主決定了比賽勝負,用來決定竹令謙是嫁還是不嫁。
竹令謙淡然如常,笑道:「許叔叔,你用不著介懷,女兒人家身處江湖,自然會有諸多不便,這點小事,用不著憂心。而且我正愁這些人吵個沒完,沒辦法專心教顏兒劃劃。」
竹雲堂隻覺一陣頭痛,當年他將寶貝孫女送去學藝,想不到所學有成,性情卻是煥然一變,整個人當真淡如水墨,明明是攸關一生幸福的大事,她竟看作瑣碎小事,倒是教人劃劃,才是她口中真正重要的大事。
許念心憂道:「這位姐姐,妳??妳當真要嫁給那風做妻子?妳要是不願,定有許多方法能拒掉婚事。」
竹令謙笑道:「好妹妹,我就算有一百種方法拒絕,他們也能再找出ㄧ百種方法,既然說了也是白說,那不如不說,剪不斷理還亂。何況,隻有要某人贏了,這一切不就無事啦?」說著,星眸流轉,瞥了和花生殼奮鬥的袁昊一眼。
許念心仍不安心,哼了一聲,接著道:「喂,你要是敢輸給霍風,害得這位姐姐嫁去霍家,小心我讓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