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察覺愈是深入九老洞中,那股冷冽寒氣便愈來愈盛,麵前霧蒙蒙一片,本來開闊的洞口亦有些難行,所幸他手短腳短,尋常人難以行走的地方,或得彎腰或得爬行前進,但換作是他,倒也算不上多少阻礙。
行過不久,依圖紙上記載,應是來到九老洞第二段路程。
袁昊運起道氣,瞇著眼睹,往霧靄中凝望一會,隻見前方洞口更加狹隘難行,僅有一個人身大小的窄道,僅得以爬行的方式繼續前進。且九老洞三段路程,就屬第二段路程最為錯綜複雜,如蛛網遍布,要在毫無指引的情況下前進,尋著那位小琉璃師姐,實在堪比登天之難。
他愣在原地,麵有難色,不停來回踱步,尋思道:「照這麼看來,我是不得依靠圖紙指引方向,但師太提醒過,這第二段路要是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迷失其中,就再也找不到回路,該如何是好?」
便在此時,寒風呼嘯,伴隨一陣抽噎哭聲,時如狂亂起舞,時如輕輕徐拂,自那人身窄道而來。
袁昊吃了一驚,認出那哭聲就是適才聽見的聲音,忙叫道:「小琉璃師姐,小琉璃師姐!」卻未聞得回聲。隔了半晌,他臉上大是欣喜,心想果真如圓容師太所料,小琉璃師姐尚還活著,兀自不死心,喊道:「師姐,我是圓容師太派來的,好不容易進入九老禁地,妳快快回我一聲……」他話不及說完。
驀時寒風又起,豈料這回風中寒氣更勝至今為止任何一次,猶如萬劍穿骨,凜然冷氣,直刮得袁昊耳根生疼,呼吸一窒,牙齒格格作響,渾身發顫不停。他忙運道氣,催發「天玉蓮香丸」藥效,強壓下襲體寒氣,嘴中頻頻籲出熱氣,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聞任何回聲,惟寒氣和哭聲不停增強增烈。
袁昊麵目發疼,隻感通體上下道氣流暢不順,手腳僵硬難動,心想不能再這般躊躇下去,要走便走,心念電轉,萌生一好計。
他壞笑一聲,深吸口氣,朝著那窄道,朗聲喊道:「龜爺爺的,峨嵋派算甚麼狗屁王八蛋?天底之下,我最瞧不起眼就是峨嵋派。圓如、圓容師太更是豬狗不如,上梁不正下梁歪,嘿嘿!怪不得有弟子誤闖禁地,受困當中,當真活該得緊!」
袁昊似覺不夠,隔了半晌,哈哈大笑道:「武律道盟之下,我總覺得峨嵋派隻是女流之輩,憑甚麼和咱們好漢男兒相提並論?依我看啊,女孩人家乖乖留在家中,洗衣煮飯生娃兒,莫要再學咱們好漢兒出外闖蕩江湖,免得惹出事情,隻會一昧埋頭痛哭。」
這話一落,袁昊特地等了好一會兒,側耳細聽,洞中寒風呼呼,卻再也沒有傳來半點抽噎哭聲。
再隔了好幾息功夫,寒風颯然,縫隙當中隱隱傳來聲音:「……峨嵋派才……你莫要……胡說八道。」
袁昊驚喜交集,笑嘻嘻道:「果然成了,成了!這傻妞兒師姐當真上了激將之法,嘿嘿,三歲娃兒都沒她如此好騙。」當下再深深吸口氣,朗聲道:「師姐,其實我是遵照二位師太之意,前來搭救妳的,妳人究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