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登時麵有怪色,不由齊想:「袁師弟這話是甚麼意思?莫非小琉璃師妹的事情還有隱情不成?」她們本以為小琉璃師妹受困九老禁地,全是她自作自受,其後聽了袁師弟的話,才曉得事情原委,然而卻不曉得究竟是何方歹人,出此惡計,特意陷害小琉璃師妹。
此時袁昊的話,無疑如五雷轟頂直劈眾人腦門,霎時腦中一片空明,豁然開朗起來,她們直想本門派中的師長都是佛道高尼,雖為江湖武者,仍一心向佛,素來不喜殺生,更憎惡他人胡打誑語,何況袁昊這麼一說,隻怕是要讓掌門、師伯二人心下不快。
果然圓如、圓容二位師太臉上一變,眉頭微蹙,她倆適才已通融袁昊一次,現下聽他自己承認又說了謊,還是攸關小琉璃受困九老禁地的事,心中難免不大好受。
隻見石階上那尼姑冷冷笑道:「袁昊,你知不知道,咱們出家人不打誑語,更痛恨人家對咱們說謊,派中上下無人敢說謊,你從何生出的膽兒,敢瞞著本門上下說謊?這無疑是欺師大罪!」
那位貌美尼姑再次出頭罵人,眾弟子不敢說是更不敢說不是,各各噤若寒蟬,似成了啞巴般,誰也萬萬不敢再出一聲。
小琉璃神情惶恐,伸手拉動袁昊衣袖,這回使了更大勁力,用力過巨,嘶啦一聲,右邊袖口被她拉破了一個小口子。她聽袁昊說了有好法子,還以為當真是有辦法,哪裡知道會是這種方法?
隻聽她低聲道:「那位是定寧小師叔,是前代掌門的姪女。小師叔雖然和師父不同字輩,但在派中實際地位相當,你可千萬不要再說了。」
本來袁昊隻想這位定寧師太能當眾訓斥他人,卻無人反駁,妥實是來頭不小,想不到竟有如此背景。他眼珠子一轉,笑嘻嘻道:「師太說的是,晚輩是說了謊,隻不過這謊言,倒也不算謊言。一件事情若是隻知前而不知後,虎頭蛇尾,算不算是謊言?」
霍尹、霍哲等烏衣弟子聞得這話,臉色皆變,瞪向袁昊,以為他是想說出實情,轉頭和定寧師太使了眼色。
定寧師太會意過來,冷哼一聲,道:「你這話是甚麼意思?痛痛快快說個明白。」
袁昊拱手道:「晚輩當時張揚出去的消息,是說小琉璃師姐遭惡人陷害,受困九老禁地,不得而出。其實??唉!唉!晚輩也是後來才知,小琉璃師姐受到的苦頭,遠遠要比受困寒洞要痛苦百倍!」
圓容師太一聽那「痛苦百倍」四字,明知這又是袁昊的謊言,仍不禁想像起九老洞深處的情狀,畢竟九老洞是九位賢老曾經的居地,道氣充沛,寒氣迫人,在場除了袁昊,峨嵋派再無人會知洞中實際情況。
圓容師太愈想愈覺心疼,到後來對袁昊的那番話更是不由疑他,絕不會有假。她底下隻有小琉璃一個小徒兒,平時連愛護都不及,哪肯讓她吃上一點苦頭?
她當下滿臉愁容,道:「璃兒,璃兒!妳為什麼吃了苦不願和師父說?難不成是在怪師父沒有替妳討公道?此事??此事,唉!都是為師的錯,都是為師的錯!」
小琉璃又急又驚,道:「師父,我、我沒有怪罪妳老人家??」
袁昊搶先道:「師父說得有理!」小琉璃氣急而笑,狠瞪他一眼,不知他究竟想做什麼。
圓容、圓如二位師太對小琉璃百般嗬護,不僅因為她是派中最小的女弟子,還是圓容師太惟一的親傳弟子,照理而言,小琉璃在派中地位超絕,絕沒有人敢欺辱她才是。袁昊始終搞不明白,為何霍尹等人處處尋小琉璃麻煩,甚至差點害她困死洞中,始終未受派中懲處。
袁昊道:「此事說來實在可惡至極,晚輩本以為峨嵋派是五霸當中最為潔身自愛,正氣凜然,絕不容許任何不公平的事。現在看來,全是晚輩一廂情願的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