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心神微跳,和都爭先互看一眼,皆從彼此眼中見出驚愕之色,連連籲氣,忖道:「這回少年大會竟是辦在峨眉山?這、這……如此說來,唉喲!這不是大大不妙?少年大會的名次實如門麵之爭,攸關各派聲譽,那道盟五霸必然會來,靈瑤宮、少林寺,以及各路江湖豪傑,豈有不來的理由?現下可好了,咱們躲也躲不掉,一旦露了甚麼馬腳,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圓如師太見袁昊心神不寧,隻道他唐突間臨危奉命,聽到負責招待各門各派要人,他一個沒瞧過世麵的孩子,難免起了膽怯之意,臉上慈笑,柔聲道:「昊兒,你用不著太擔心,你們隻需招待各派英雄豪傑入得各自彆院,讓人準時奉茶奉飯,其餘事情,為師早已安排妥當。」
袁昊臉色微變,道:「是。」實則心底想道:「安排妥當又如何?我這便宜師父哪裡能明白,我是能不見各門各派掌門人就不見,各派高手眼力超乎尋常武者,難保我和姓都的不會被看破手腳,抖出瀛海島民的身分。」
圓容師太於旁笑道:「這回少年大會,師妹打算讓璃兒參加,依璃兒現下武功,咱們峨嵋派可說是勝算在握,手到擒來。」她臉上笑容同樣慈和溫暖,但笑意之中,卻存有幾分信心之色。
袁昊看往小琉璃一眼,見小琉璃朝自己一笑,伸手捏了自己臉頰肉,他心中一愣,想道:「師姐怎麼勝算在握啦?」
要知道少年大會隻限十八歲以下武者參加,至於十八歲前能修練到何等境界,全看個人造化與否,江湖名門正派的弟子沒有數千也有數萬,自那數萬人中篩選而出的人才,大有各類練武奇人,層出不窮。依小琉璃當前不滿十八歲的少衝境境界,確實能稱得上是一方人才,但這等境界的武者各門各派大有人在,更甚者或許還有在此之上的武者。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再何如武功高強的高手,終究有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的一日,那「勝券在握」四字,就算膽大妄為者憑借一時豪氣,大聲嚷出,心中妥實也會存有疑慮,似圓容師太這等德高望重的高尼,平時謹言慎行,教誨門下弟子不去爭強爭勝,平和處世,怎地會說出勝負的話?
袁昊想到此處,臉上猶似蒙上一層躊躇之麵紗,暗暗又想:「師伯這話未免說得太滿,師姐要是不甚輸了,那峨嵋派的顏麵部豈不丟得一乾二淨?」
圓如、圓容二位師太接著勉勵幾句,讓小琉璃、袁昊、都爭先三人先行離開。小琉璃特彆囑咐袁、都二人好好辦事,不得偷懶,隨後告白二人,回屋加緊修練。
瀛海島二人佇候庵外幾步之遙,彼此相視,並未張言,卻麵有怪色。他們實在搞不明白圓如、圓容二位師太究竟所想為何。正當他們打算行回彆院。
突然之間,耳中忽聽得庵內傳來一聲驚呼,接著傳來細細說話聲。
一人道:「??這事,至關重要??怎麼能??」
另一人道:「但是,這事情??咱們不可??」
袁昊、都爭先甚感好奇,停足下來,根本用不著確認彼此之意,悄然溜回庵屋外頭,緩下呼吸,耳聽庵牆,凝神細聽。
隻聽圓如師太苦笑一聲,道:「師姐,妳又來啦?當年咱們不爭氣,沒辦法以峨山四劍替師門爭一口氣,所以妳想將這重任交給璃兒?」
圓容師太臉上難得露出些許好勝之氣,道:「師妹,咱們峨嵋派這些年從未打過第二輪的賽事,倒是那靈瑤宮的,每回少年大會都能打入第二輪,同為女子,未免太削咱們的麵子。」
圓如師太搖搖頭,忽而義正嚴詞道:「師姐,妳忘了師父當初說的話?她老人家說:『人家是人家,咱們是咱們』,少年大會本意是為了各派切磋,增進情誼,又何必爭那名次前後?何況靈瑤宮修練的方式,據說和尋常武者不大相同,素來冰冷清靈,因此數百年來惟收女子為徒,絕不收任何一名男人。」
圓容師太輕輕哼了一聲,道:「師妹,那我問問妳,妳就甘心峨山四劍的盛譽,毀於咱們二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