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大難當前,尤其先後經曆過兩次相似處境的袁昊,絲毫不起波瀾,心神平靜,甚至對地牢有了些許安心之感。
袁昊嘿嘿笑道:「好地牢,乖地牢,咱們不管到何處都能見麵。」他簡單掃過一眼,雖能借助燭光視物,但隻得看出輪廓大概,其餘則模糊一片。
他歎了口氣,枕著雙臂,心想:「這座大院不知位在何處,方才瞧那一眼,園子花花草草,除此之外遍地是紅,也不知這家宅院的主人是如何想的,愛煞了紅,紅的瘮人。聽那姓路的漢子說,甚麼夫人、甚麼有賞,對方似乎有意找出我和都爭先。」
他側臥半邊,思緒飛遠,細細回憶醒來的情狀,眉頭微蹙,又想:「都爭先所去何從,我幾乎毫無頭緒,此時能多找一點消息是一點,倘若那姓路的二人再來,我便偷偷打探看看,都爭先指不定也是讓他們捉來,關在這大院的某處。」
他想來思去,稍稍苦惱一會,索性拋到腦後,不願再想,眼珠子一闔,幾次吐納之後,竟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當袁昊再次醒轉過來,臉上感覺到一陣異樣感,似乎有人拍拍他臉頰,未果,繼而踢他屁股肉,連踹了三腳,每一腳力勁愈來愈大,最後一腳直踹得他睡意立散,險些蹶然而興。
他讓人這般粗魯叫醒,本來大是不快,登想起身回嘴,可是轉念想到:「這些人可不是若虛姐姐和李正誌,一個不注意過了頭,大有可能惹惱人家,丟掉小命。我且先不急著起來,且聽是誰找上門又想乾些什麼?說不定能知道都爭先的所在。」
隻聽得身後有人罵道:「起來,起來!他媽的,這小子怎地還不醒?」
另一邊有人沒好氣道:「杜老弟,你沒下重手殺了這??這小子?」說到後來,聲音中透出一片懼怕,微微發顫。
袁昊細細聽聞,認出這二人的聲音,便是帶他來到大院的二人。
那姓杜的年輕人沉默片刻,道:「路大哥,我不曉得他武功這般低,當初點他玉枕穴,我分明使不足三成力,他執者三脈的境界,怎麼可??」他邊說邊走到袁昊身前,俯下身子,見袁昊睜著一雙眼珠子,朝著他眨了眨,愣了愣,旋即明白過來,怒罵道:「草!這小子活得好好的,原來想裝死人騙咱們。」
袁昊瞧到那杜姓年輕人的麵容,眼睛微微睜大,吃了一驚,眼前此人,可不就是那渡口的其中一名漁夫?
那姓路的中年人聽袁昊未死,心下大安,當初夫人命他們前往峨眉收集小道消息,一切都是為了袁昊、都爭先二人,如今能活捉本人,乃是千載一逢的機會,想到要是不慎弄了死,那素來手段狠辣的夫人,會何如怪罪他們,便覺膽寒可怖。他籲了口重氣,全然不在乎袁昊裝死騙人,隻道:「沒死便好,沒死便好。」
那姓杜的年輕人捉著袁昊的右臂,一把將他拉起,道:「給老子站穩!他媽的,裝什麼死,你要是當真死了,夫人定會殺了咱們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