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盛遠無力地回到太和殿,他很後悔,為什麼沒陪她去,秋月楊程都不在,為什麼還要讓她出宮。難道還要失去她一次嗎?他真的不能承受這樣的痛苦。
就一個下午,半天的時間。把他的世界弄是地動山搖。
他喃喃地說:“慕慕,你到底在哪裡?不管在哪裡,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一定要平安歸來,我不能失去你,我會瘋的。”
過了一會,又說道:“慕慕,你托夢給我吧!把你所在的地方托夢告訴我,我一定會去找你。不管是萬水千山,刀山火海,不管要經曆多少磨難,還是要忍受多少痛苦,我都一定會去,找到你。”
楊慕白在馬車上,殘月從來不讓她看外麵。馬車窗子是縫合在一起的,前麵的門窗也緊緊的拉在一起。她可以坐在馬車上,躺在馬車上,就是一眼都不能望外麵。有幾次她想悄悄看看,都被殘月阻止了。
馬車換了好幾輛,沒有停過,要換馬車的時候,殘月會把她的眼睛蒙上,然後再牽她到另一輛馬車上。
即便是出恭,她也不能下車,都是在車上用恭桶方便,然後再帶下車。
馬車在飛馳,時間在流失。楊慕白不知道時間,她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哪個方向,隻知道走了太遠,太遠。遠到她心裡都無法估計,這到底是千裡之外,還是更遠的地方。
這時,楊慕白慌了,因為馬車沒有停過,他們會把她帶到很遠的地方去,這並不是綁架勒索,而是要把她帶到很遠的地方的。估計是不想讓她再回到京城。這讓她無法接受,京城有她愛的一切,如果今生無法回來,她會受不了的。
她忍不住問殘月:“殘月,你要帶我去哪裡?”
殘月簡單地回:“不該問的彆問,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她又問道:“殘月,去那麼遠的地方,以後還回來嗎?”
“……”
“殘月,你是殺手嗎?”
“……”
“殘月,如果你是殺手,做這一切隻為錢,我可以給你很多錢的。”
楊慕白已經無計可施,隻能胡亂地說計劃,看哪一種可以打動殘月。
“……”
“殘月,你放了我,好嗎?我可以給你很多錢的,權勢也可以。隻要你帶我回去,皇上會給你很多獎勵。”
“……”
“殘月,我們走了多久了?”
這時,殘月才回說:“你現在不是皇後娘娘了,所以不要跟我說這些。另外,我跟你說,你一定要記住。”
“你現在的身份是孫妙妙,是我殘月的妻子。如果你扮演不好這個角色,你就會死,明白嗎?”
“殘月,我不要做你的妻子。”
“我在保你的命,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隻要假扮我的妻子就好了。”
楊慕白很不理解地問:“為什麼要這樣做,才可以保我的命?”
殘月回道:“因為我的職責是取你性命,如果你沒死,我們就都得死。而我不想殺女人,所以我帶個妻子回去,這便是你的身份,明白嗎?”
楊慕白問道:“不可以做姐姐嗎?”
“我是孤兒,哪裡來的姐姐?”
“認的姐姐不好嗎?”
“不好,我已經跟上峰彙報過,帶妻子回去。”
楊慕白問道:“你有妻子了,你這樣帶我回去,你妻子不生氣嗎?”
殘月回道:“我沒有妻子,之前為救一個女孩,誤承認她是我的妻子,是情勢所迫。現在剛好可以用上。”
“……”
楊慕白心裡有苦說不上,為什麼她總要扮演彆人,而每次都是剛好有個身份可以讓她扮演。
她又問道:“殘月,你能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會把我送回來嗎?我真的想知道,如果太久了,我的身份肯定也會泄露的。”
殘月說道:“等我下次出來執行任務的時候。需要合適的時機,合適的理由。”
楊慕白聽了,心裡慌得很,又問道:“如果沒有合適的時機,是不是我永遠都不能回來了。”
殘月說道:“是的,有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如果我死了,你也會死。”
楊慕白又哀求道:“那你放我回去,我保證不給你添亂。我可以隱藏身份,等你確認好我可以出現,我再回宮。你是要帶我去你們殺手組織嗎?我不要去。”
殘月說道:“我放你離開,便會有殺手來取你性命。你確定還要回去嗎?現在,我們的命運是綁在一起的,如果你的身份泄露,我和你都會死。”
楊慕白聽了,心裡更驚恐,她不知道裴盛遠能不能找到她。照這麼個速度,如果把她帶到殺手組織裡,是很難再找到的。
上次經過曄城之事,她對殺手組織仍心有餘悸,現在讓她呆在殺手組織,真是天要亡她。
馬車在不停地飛馳,過了五六天,終於到達劍門關。
殘月還是在車上把她的眼睛蒙上,然後再三跟她確認:“你是孫妙妙,是京城郊區孤兒,因前些時日溺水,失去了記憶。我救了你後便嫁給我。”
給她孤兒和失憶的身份,是好隱藏,不容易露餡。
殘月在執行任務前,確實救過一個落水姑娘,便是孫妙妙,隻一麵之緣。後來聽說她是隨父親來京探親,前幾日便回鹹陽老家。給楊慕白這個身份,他們也不好去核實。
殘月再告訴她,一個令她心碎的事實。
殘月必須說,如果出現紕漏,不然他們都會喪命。
猶豫了一下,殘月如實說道:“宮裡現在有一個假皇後,與你長得一模一樣。你現在必須得用新身份活著。而我正是執行此次任務的負責人。”
楊慕白激動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還救我?我知道你不想這樣做的,把我放了,好嗎?隻要回到京城,我便有辦法自證身份。”
殘月答道:“我沒這個權利,送進宮的假皇後,是經過身份核實,如果你回去,我和你都得死。我負責接應你出城,本來是在城外處死你的,但我不想殺女人。早些時候,在亂葬崗找了個死去的女人,換成你,已被裝袋子裡綁石頭沉河了。我也隻有上峰派任務下來,我才可出關,不然終年都呆在組織裡。”
沉默了一會,殘月又說道:“我是這個組織負責訓練殺手的領頭,這裡有很多人都是上峰派來監視我們的,如果行差踏錯,我們便立即被殺。我在這裡有一點權利,但不能對這個組織有任何不忠,哪怕一點點。現在,你聽明白了嗎?”